第2章(1 / 2)

穿的确良衬衫的男知青,举着搪瓷缸子晃向这边:“周海!你这守山的整年见不着活人,晚上抱着猎枪睡,能比得我们城里来的文化人?”

哄笑声里,塑料闺蜜捏着帕子掩嘴:“李香妹妹,你家这位......看着怪吓人的,莫不是山里野人变的?”

喜堂霎时安静。

周海垂在身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村民背地里叫他“疤面丑陋煞星”,说他是被狼叼大的野种,连娶亲都像强抢民女。

“啪!”红盖头被甩在供桌上,李香直勾勾往周海身边钻。

男人身上混着松香与硝烟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李香仰头望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突然伸手攥住他手腕。

“野人?”

李香挑眉扫向 男知青和塑料闺蜜,指尖在周海掌心轻轻挠了挠。

“你们见过哪个野种能打十只狼?上周他猎的那只野猪,后腿肉炖了够全村喝三天汤。”

男知青脸色涨红:“李、李香,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个不合适吧......”

“呵呵,我还知道更野的。”李香歪头冲周海笑,眼尾扬起的弧度像勾住男人心尖的藤。

“我男人腰上这把刀,可是杀过熊瞎子的!”李香指尖戳向周海的裤裆,“至于这里”

在众人倒抽冷气的惊呼里,李香轻笑:“比你们城里男人藏在裤裆里的‘文化’,可雄伟多了!”

周海浑身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

这个总被村民议论“克死爹娘”的孤儿,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被人用滚烫的掌心,焐化了裹在心上的冰壳。

“今日,我,李香,嫁的是能护我周全、顿顿有肉的真汉子!”

李香转身抓起酒壶,琥珀色的米酒泼在知青脚边,“不像某些人,穿着的确良衬衫,却连只山鸡都打不着,还好意思说别人是野人?”

哄笑顿时调转方向。

男知青看着自己被酒水浸透的裤脚,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塑料闺蜜脸色青白,悄悄往人堆里缩了缩。

周海望着李香泛红的耳尖,想起今早进山时,看见的野莓,熟透的果子坠在枝头,红艳艳的。

像李香此刻翘起的嘴角。

周海不知道,这个总被他偷瞧的小姑娘,为何突然变了模样。

但当她攥着他的手,用比猎枪还锋利的话,戳穿那些嘲笑时,他藏在猎靴里的脚趾,却不受控地蜷紧了。

唢呐声再次响起时,李香借着斟酒的动作,指尖划过周海掌心的老茧。

周海猛地抬头,撞进李香眼底翻涌的野火,那不是村民惯见的嫌恶或恐惧,而是......

像他每次看见山林里奔跑的野鹿时,那种跃跃欲试的、捕猎的光。

好色的光!!!

“晚上,洞房花烛夜......”李香凑近周海耳畔,温热的呼吸扑在疤痕上,“周海哥哥,带我去看你打狼的刀,好不好?”

周海喉结滚动。

身高一米九的糙汉子,只能任由这个穿着红嫁衣的小姑娘牵着。

第0002章 新婚夜1 H

原主李香本是普通村女,父亲上山采药时遭野猪撕咬,是22岁的周海背着猎枪劈开荆棘救下老人。

他后背被野猪獠牙划出三道血痕,却硬是咬着牙将人背下山。

村民们私下说周海“克亲”“面相凶煞”,二十出头仍无人说媒。

李父养伤时见周海每日送柴送野果,瞧他老实肯干,便做主将17岁的李香许配给他。

原主嫌弃周海是“没爹娘的疤面猎户”,婚前总躲在灶间抱怨,连定亲酒都不肯与他同桌。

这也是为何婚礼上周海见李香突然亲近,会惊得掌心冒冷汗。

新婚夜当晚。

土坯房的窗纸被山风掀起一角,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晃出细碎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