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小孩已经两个月了,而黎微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水萦鱼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能忍受孤独的人。

怀孕以后,她渐渐开始喜欢坐在阳台上仰望时盈时亏的月亮,天明时月亮的光亮明显,天阴时就只望着混沌一团漆黑的天空。

月亮在古人言语中是思念的意思。

她在思念中等待时间往后推移,为她带来她所思念的一切。

周一早上原定是孕检的日子,水萦鱼调了个七点半的闹钟,但还没到闹钟响起来她就醒了过来。

慕念站在她床边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见她醒来也没什么反应,只默不作声站着。

水萦鱼被她吓得心脏漏了一拍,急忙抬手护住小腹,宽松的睡衣遮盖了本就不明显的肚子,而她抬手的动作藏在被子底下也没被看到。

“妈妈。”她下意识唤道,嗓子涩涩的,比平常冷淡的语调柔软许多。

但慕念并没有因为女儿这声不自觉的呼唤缓和神色,她眉头紧紧皱着,烦躁中夹杂几分忧愁。

水萦鱼抱着被子坐起来,顺手在腰后垫了个软枕。

清晨的反胃逐渐涌上胸口,她也皱起眉,冷冷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慕念随着她这声冰冷的询问回神,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眼前面色憔悴的女儿。

“你怎么现在这副样子?”

怀孕之后早上刚起来都是这样的,嘴唇发白,眼底青黑,面容更是憔悴得让人心疼,至少得要吃过早饭休息一段时间以后才能缓过来。

慕念印象里的水萦鱼强势,说委婉一点就是成熟沉稳,永远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

“早就这样了。”水萦鱼别开目光,“最近一直去医院。”

只是慕念从没问过,她也一直懒得主动说。

慕念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水萦鱼不主动说点什么,气氛就这么沉默着。

许久之后,或许是情绪酝酿到位了,慕念哽咽着开口。

“小鱼。”

水萦鱼身体绷紧,本能地感到害怕和紧张。

“你妈妈,她,她出事了。”

慕念呜呜地哭起来。

哭声刺激恶心的感觉从胃底涌到喉口,水萦鱼用手压住胸口,试图用这种方式忍耐到慕念离开。

“宝贝。”她恳求道,“宝贝,妈妈只有你了。”

她想要让她回去准备继承水家要做的一些事情,想要她接手主持整个家族事务。

就像水浅二十多年前匆忙上任一样,她认为她的女儿也可以,甚至水家也有一部分人认同,只要水萦鱼愿意,他们便给出恰当合理的支持。

可水萦鱼不愿意。

她往后缩了缩脊背,借此松缓久坐造成的腰酸。

恶心越来越明显,连带着小腹也不舒服

“妈妈。”她一字一句冷静道,“我不想这么做。”

慕念停下呜咽的恳求望着她。

通红一双眼睛,因为许久没睡眼底布满红血丝。

“什么?”她的声音颤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不想这么做。”水萦鱼白着脸咬住嘴唇艰难道。

她感觉肚子疼了起来,没有缘由,或许是因为慕念此刻正站在她床边,不管她面色如何憔悴,只因为她的回答不合心意便歇斯底里地闹了起来。

慕念不会在意她此时的状况,只会在意自己的要求有没有得到满足。

她咒骂着跺脚,整齐的发型披散开,失足扑倒在床上,顺势在水萦鱼身边哭闹,被子翻起层层褶皱,床被她闹腾得嘎吱作响。

水萦鱼皱着眉按住肚子,慕念嘶哑着哭了一会儿,似乎是累了,哭声逐渐又变回小声的呜咽。

水萦鱼觉得恶心,肚子又疼,浑身止不住颤抖得厉害,然后没忍住干呕了几下。

都是很明显的一些症状,慕念只顾着自己哭,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