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还是咬着下唇,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我只爱过她一个人。”

“爱不能永久。”水萦鱼说。

她这么说就像是抛出辩题,只等着江进说一些她想要的反驳。

江进却点头附和道:“爱不能永久。”

“我与你妈妈的关系,说白了只是单方面的需求。”

“曾经或许是两厢情愿的,她需要我的作为影后风光时带来的一些名声、财富,而我需要她的一些我需要她这个人本身。”

水萦鱼静静地看着她,对她这番话的回应是一句浅淡的“慕念现在在国外,听不到你此时的告白。”

江进无所谓地笑笑,依旧站在床边,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算陌生,却也说不上亲密。

“这些是说给你听的,小鱼。”

水萦鱼知道,但她不愿意往下去细想。

她不愿承认这句话带出的一下深埋在现实映射中的事实。

她对黎微的爱,是永远无法遏制的需求。

“我知道小鱼与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江进笑道,“从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

“我跟着慕念第一次到你们家里来,漂亮的大房子,漂亮的小孩。”

“你当时看起来特别小,却又不像单纯的普通小孩。”

她回忆往事时,似乎牵连着想到了许多甜蜜旧事,明明说的都不是那些值得微笑的事情,脸上却禁不住露出深深甜蜜的微笑。

“你妈妈和我说那是她的孩子。”

“你不像你妈妈。”

不是所有小孩都必须像自己的父母。

江进透过琴房未合拢的门缝看到里面独自弹琴的女孩,细碎的淡金色阳光落在她与她跟前的钢琴上,穿透空气中散布的细小微尘,犹如上界高雅的神。

稚嫩而又神圣的神,金色的光映出冰白的寒冷。

慕念向她介绍,那是她的女儿,很乖,很优秀,但还不够。

江进依稀记得对方当时用的是骄傲的语调,不算特别明显,姑且能够说做骄傲。

“慕念其实很爱小鱼的。”

牵强无力的一句解释。

水萦鱼懒懒靠在床边,似乎还有些与她交谈的兴致。

这时候楼梯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规整有力,听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慌忙。

水萦鱼忍不住翘起嘴角,绕过挡在跟前的江进看到很快出现门口的熟悉身影。

“黎微。”她笑着唤道。

黎微急切地打量她的状况,却仍然乖乖站在门口听候她的指令。

“你先在楼下等一会儿。”水萦鱼看了江进一眼,“我和江阿姨谈一点事情。”

黎微不放心,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只安安静静地望着她,借此表达自己的意愿。

“没关系的黎微。”水萦鱼宽慰道,“江阿姨和我以前就认识。”

她哄小孩一样轻声道:“下楼去吧,没关系的。”

黎微顺从地替两人关上门,然后下楼等待,规整的步伐顺着楼梯往下,最后消失在某一处。

“她很爱你。”江进脸上露出一个与刚才不太一般的微笑。

水萦鱼很少见到这样的笑,仿佛长辈对着已经长大的后辈,看到对方幸福的生活而展露出的欣慰微笑。

“爱不能永久。”水萦鱼回道。

江进笃定道:“她也需要你。”

“她需要我吗。”

水萦鱼有些茫然,但眼底依旧冷静,如同沉稳的古井,不为风吹草动泛起涟漪。

“你们的爱情是完美的。”江进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对她们之间的关系下定义,“很完美,非常完美的爱情。”

“小鱼,你们未来一定会幸福的。”

江进是第一个祝福她们的长辈。

水浅只让水萦鱼保证自己开心,慕念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反倒是从小没见过几面的江进,给出了迄今为止的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