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觉得好笑,却因为心里一种另类的委屈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自从分化成omega, 她在族里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原本看好她的长辈失望离去,剩下许多幸灾乐祸的人, 慕念咒骂她是养不好的赔钱货,这么培养,这么寄予厚望,却依旧是个omega。

从那以后, 她很少再感受到作为水家人的归属感。

她只是个omega,一个不受母亲看好的omega。

水浅对她太过冷漠, 因此慕念也深深厌恶她的无能。

族人不再将她放在眼里,她就这么被流放到了家族边缘。

这些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其实她不愿意再谈。

但落到如今的境地,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水萦鱼自己觉得无所谓,一点委屈而已。

但她现在这副模样落在黎微眼里,看得黎微几乎快要心碎。

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围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辈刁难,水萦鱼疲惫地靠着椅背,努力地维持住表面的坚韧。

他们依旧是那套言论,水家的产业不能最后姓了黎,omega不可能继承水家。

他们只看重水这个字。

但水萦鱼不在乎,黎微也不在乎。

黎微其实不在乎自己的小孩姓什么,她只在乎水萦鱼的身体。

她甚至可以放弃这小孩,如果水萦鱼能因此感到好受一点。

于是她任性地抛开谈判场上所有的技巧,出声打破争执的局面。

“孩子将来姓水。”她站起来说,“这点我无所谓。”

水萦鱼拉住她的衣角,她回头朝对方轻轻笑了笑,安慰的笑,似乎在说不用担心。

“如果只是这样,你们能够消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该有的股份依旧由你们拿着,我不再回收,每年的分红还是不会变,就保持水浅定下的标准。”

“每年的聚会”她低头去看水萦鱼的脸色。

水萦鱼挤出力气说道:“这个以后再说。”

声音很轻,她已经很累了,没什么吃饭的欲望,胸口闷闷地压着反胃感。

黎微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重复道:“这个以后再说。”

“如果你们能接受,我们就继续谈水浅的葬礼。”

“如果不能接受,结果很快就会送到你们手上。”

水萦鱼的小孩跟着姓了水,至少能腾出几十年的空余,他们还有更多的时间。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事情在黎微忽然的主动退让之下迅速解决。

水浅的葬礼定在一个星期之后,也是星期天

西方的葬礼很少在星期天举行,但她们偏就把时间定在星期天。

星期天是一个星期最后一天,七天的事件在这天迎来终结,就像她们的过去与未来。

葬礼之后便是全新的人生,告别前半段人生带来的阴霾,新的一个星期替代混乱的曾经。

原本水家的人对这时间也有异议,但他们知道无法改变局面,他们完全在两人的掌控之中,不管是整体的把控还是片面的对峙。

从黎微带着保镖走进来开始,局面就不再受他们的控制。

而黎微主动提出来的,孩子跟着水萦鱼姓水,这事也与他们无关,他们看得出来,这位年轻豪俊,只是想讨水萦鱼的欢心,而不是对他们的妥协。

在遇见水萦鱼之前,黎微很少做出本质的妥协,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很少为旁人的想法或是别的压力做出妥协。

但她乐意为水萦鱼放弃所有,包括尊严或是别的什么。

谈完以后,两人先离了饭局,黎微没安排司机,两人坐在车里,一个坐在驾驶座上,另一个坐在副驾驶上。

水萦鱼为事情解决而难得愉快了点,黎微也因为她这难得的愉悦开心许多。

“鱼鱼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