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感觉怎么样?”她也扭头与对方四目相对。
水萦鱼舒了口气,微粉的鼻尖如同冰雕的小梅,娇嫩非常。
“没什么感觉。”她说。
“黎微,我感觉这样很奇怪。”
她望着黎微,静静地望着,当初水浅将要死在她面前时,她也用这样的目光望着水浅。
黎微老老实实地接话:“为什么感觉奇怪?”
她伸出右手握住水萦鱼的左手,非常幼稚地主动与对方十指相扣,好像这样就能给出安慰。
“她是我的妈妈,她死了,我把她送到坟墓里。”
她的眼眶好像有些泛红,黎微的心也跟着丝丝密密地泛起疼。
“那天我站在她的墓碑旁边,我看到她的名字新崭崭地刻在石板上,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就像个怪物一样,母亲死了,却好像依旧能够开心起来。
肖飒说她是个怪物,这话说得没错,她没办法反驳。
“黎微。”水萦鱼轻轻地唤了一声,抢先挪开目光,遮掩一般俯视着楼下的人群。
黎微还是看着她,没有收回目光,也没有发出声音,好像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只能保持缄默。
于是水萦鱼接着问道:“你会不会害怕?如果以后你也死了,或者我也死了,我还是没能感受到难过,那你现在做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
她没给黎微反应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不管怎么样,黎微,我没有办法向你保证。”
这是未定的未来结局,就像黎微总会遇上的一些项目,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的投资风险,但她依旧会选择她想要的答案。
水萦鱼看到黎微笑了笑,面容冷峻的alpha驯顺地低下脑袋,“没关系鱼鱼。”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水萦鱼能够给出什么,从最开始她就没奢望过水萦鱼刚才说的那些。
她们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得讲究其背后的意义,但爱不是这样的,爱不需要利益往来,也不需要所谓的结果。
她对于水萦鱼的感情本就不求结果,她从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即使现实好过曾经的幻想千万倍,她依旧乐意这么想。
这次轮到水萦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太过皎洁的顺从,没有继续强硬的办法。
她有些讶异地望着黎微,黎微脸上还是挂着笑,那笑容恳切真诚,能够藏住许多水萦鱼不愿意见到的恐惧。
她脑袋一热,问出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她捕捉到黎微脸上笑容的短暂僵硬。
黎微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黎微的表情渐渐出现变化,嘴唇微微颤着,有点灰白晦败的感觉。
水萦鱼瞧着觉得可怜,像条快哭出声的小狗,可怜巴巴的不敢出声,眼眶里盈满泪水。
“黎微。”水萦鱼还是没忍住,软下态度轻声唤道。
黎微用哭腔“嗯”了一声,“鱼鱼。”
她哽咽道:“对不起,我,我只是.........”
她只是被最近发生的事情吓坏了,那天水浅的葬礼结束以后,水萦鱼坐在车里忽然抓住她的手让她开车去医院,冰冷的手指好似没了活人的温度,而她的面容也像死人一般,平静安详,已然接受将到的死亡。
她比水萦鱼本人更害怕,因为她清楚自己没办法在失去水萦鱼之后独自生活,她与水萦鱼一样,也是一个极端的人。
这事以前水萦鱼也问过,但她们都喜欢重复询问争论某一件无法决断的事情,所以水萦鱼再一次这么问,她再一次这么红了眼眶。
水萦鱼最怕黎微哭,那么大年纪的一个alpha,二十三岁也不是小孩了,哪有这样动不动就哭的道理。
“黎微。”她伸手替黎微擦擦从眼眶滑下来的眼泪,“别哭黎微。”
能把明光董事长惹哭的人全世界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么一位。
水萦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