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绿色工作服,担架被抬到了跟前,护工伸出手想把她抱上去躺着。

她轻飘飘地推开对方的手,扯着干燥的嘴唇笑了笑,温和却很有尊严地拒绝道:“我自己来。”

她拖着笨重而臃肿的身体,像一只发福的年迈老虎,她曾经也称得上野兽,老了牙掉光了爪子钝了,就变成了病猫。

医生与护士站在一边,护工站在另一边,警惕着她的动作,提心吊胆地注视着她笨拙地爬上刷白色油漆的铁担架。

他们顺从地依照她的想法,安静地守在边上,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好像没人说得出具体的原因。

或许因为对方言语中磅礴而不容拒绝的力量,他们感到震撼,仿佛猎物面对猛兽的那般恐惧,不自觉如寒蝉般缄默不言。

慕念躺在担架下,阵痛又一次发作,她紧紧攥住手边的消毒被单,在恍惚的平稳上升中闭上双眼。

护工抬着她的担架从楼梯上走下来,散乱的发丝被风扬起,又跟随着担架的起伏上下摇晃,最后落在她的皮肤上,被汗水黏在脸颊边。

许许多多的目光追随她往前,她被送进救护车车厢,接应的医生动作迅速地为她打上点滴,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的记录册询问她的相关信息。

相关信息,她闭上眼,仔细地从脑海里搜索出与自己相关的信息。

“姓名。”

“慕念。”

“性别。”

慕念听到这个问题抬眼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平静地回答:“女,omega。”

医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女人,但看不出来确切的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