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哭道:“傻孩子,你才是母亲的心尖!”
袁氏和婆母秦氏从来不对付,按她过去性情,婆母朝东,她必朝西,迫于无奈,才接受婆母带徐蕊婴到方府看看情况。而病急乱投医,眼看方怀简一天不如一天,答应婆母冲喜,没想到冲喜冲成了,婆母再要使手段让小夫妻圆房时,袁氏内心虽不赞同最终还是默许。
此刻抱着方怀简,他瘦骨嶙峋浑身湿透,身体却比火炉还烫,额头青肿一片,眼皮耷拉着好像随时会合上,眼中充血似目翳其中,袁氏心疼无以复加,肠子都悔青。
她恨自己没了主张,被婆母秦氏牵着走就没好事,她要的是儿子好好的,而不是为不知道在哪里的孙子把儿子逼死,儿子躺床上半个多月,大病初愈,刚好没几天就逼迫圆房,哪有这样的呢。
偌大方府,方怀简终于不再是孤身奋战。
方怀简日子恢复如常,似和以前一样,又似很不一样。他本是个温润性情,翰林院里和谁都能和气说上几句,可近来却渐渐寡言少语,见着熟人不过点头而已,性子竟清冷疏离起来,以前到点下值走人,有时还会提前走人,现在常常留在翰林院里看文书到明月高悬。
和时隽亦不再天天约着喝酒,偶尔去芙蓉醉小聚一会儿,很快便散了。
对长辈恭谦有礼,对妻子亦算相敬如宾,虽仍住在书房,但常常遣人去问候,下人们猜测,大概二公子身体还没复原。
方德山不知是好是坏。
说好罢,公子竟让方德水一日不拉跟踪林蓁踪迹,显然公子并未死心。
说坏罢,无论方德水报告什么消息,公子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点头,再未在任何人面前提“林蓁”二字,亦没有什么后续行动,所有情绪不过在抬眉敛眉之间,好像又没那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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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隽那儿得知方怀简康复如常,生活日益平静,林蓁牵挂的心慢慢放平。时彦说过,方怀简娶了表妹,两人生儿育女很是恩爱,林蓁想,大概方怀简人生道路此时开始走上了正轨。
她跟随时彦在户部了解了一番盐铁业监察后,九月中旬拿着萧忱的信去御史台扣开了女官梅棠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