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时姝惊叹得合不拢嘴,她猜想林蓁或许学学经史子集了解一些历史掌故,没想到这么细致。她只在哥哥书房看到过大周律法书籍,一排排厚得像砖块,她看了目录就犯晕。
“能学得进去?不是很枯燥么?”
林蓁回想自己背法条的那些日子,的确枯燥,可当这些法条变成可以让人生让人死让人高兴让人释怀的工具时,它就像有巨大魔力的武器,如此生动让她爱不释手。
她挑了个父母双亡兄弟争产丢命的法制故事讲给时姝听。时姝听得认真,似有感悟:“那我父母百年后,岂不是哥哥二哥得早做分家打算,以免兄弟阋墙?”
林蓁笑道:“于法如此,于情未必”。
两人说说笑笑间,暮色渐至。
长庚在门外提醒回府时间,时姝问林蓁:“真不要我陪吗?”
林蓁笑着拒绝,把打包好的点心托付给时姝,让带给自家车夫:“让他等我一等,我过会儿去找他”。
将要开门时林蓁忽而转身,她带着浅笑,对时姝柔声道:“时姝,和你在一起真开心,不过,在我成亲前我不会再来找你”。
时姝讶异:“为什么?”
“大家都笑话我名声不好,我不想带累你。等我和方怀简成亲后,我们再约着玩”。
心中顿时泛起酸胀,时姝以为林蓁不在乎名声,原来她很在意朋友的名声,一时间想安慰也说不出什么,只道:“我祝你和方二哥佳偶早成,我天天在家拜祭月老”。
林蓁哈哈一笑:“别让家人误认你思春即可”。
时姝红着脸捶了她一拳。
两人在松鹤楼前分别。时姝看着林蓁背影怅然若失。
她骨清纤柔,步态轻盈似春风拂水,连背影都那么美,这样的人这么美好,便是从不认识也会看上她的第一眼心生爱慕吧。
林蓁不疾不徐来到宫门口,避在一棵大树下远远观察着宫门里下值回家的官员。
小弟已帮她打听清楚方怀简下值时间和地点。她亦相信飞飞人品,不会食言故意躲避她。
等了没多久,远远看着方怀简身着翰林绛红官袍走出宫门,夕阳映照下,他器宇轩昂,轩然霞举。
心砰砰急跳,林蓁赶忙绕过树干,迎向方怀简。
一只粗大胳膊忽的拦在林蓁面前,林蓁差点撞上,吓了一跳。
抬眸看去。
时隽斜睨着眼睛,粗声粗气:“远观不可近瞻”。
第9章 第 9 章 记打不记痛
那日方怀简迫于无奈应下和林蓁再见,既未约定时间也没说清地点,就轻飘飘一句话。事后方怀简并不肯定林蓁会再来找他,但想到她都能当众扯他衣袖,大庭广众下死攥着不放手,方怀简心有余悸。
防患未然,那晚离开毅勇侯府时,方怀简和时隽说好,让时隽陪他一日,万一有事也有个说得上话的人证。时隽今日特意告假一整日,一大早去方府与方怀简同去翰林院,傍晚时候又在宫门口等他同归。
方怀简下值时心有忐忑,站在宫门口搜寻时隽身影,目光所及并无林蓁人影,他略略轻松。再看远处长街对面一青年魁伟健硕,不是时隽又是谁,兴匆匆往时隽方向迈了两步,才发现时隽高头大马身后,还有个人影,紫色裙琚飘飞,不看人脸方怀简也知道是谁。
脚步顿时慢了下来,腿上似乎一瞬间挂上铁砣。
这边林蓁被时隽拦下,以为时隽不让她近身飞飞,他是年轻力壮的武夫,林蓁物理上对他毫无办法,正想着如何应付,见方怀简慢慢往这边走来,林蓁没再和时隽啰嗦,静静站在时隽身后翘首以盼。
方怀简慢慢走近二人,就见林蓁目若悬珠,顾盼神飞,满眼满脸都是欣喜神采。
自己这张脸虽然尚可,也不至于如此痴态,方怀简垂眸避开林蓁炽灼目光。
“世之!”
柔媚亲昵的称呼径入双耳,方怀简瞳孔地震,他情不自禁抬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