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道:“不是我们家不支持你考女官。”
“大周女官或服伺皇室,或监察百官,是极有教养极具聪慧踔绝女子,可没有一个是有家庭负累之人,宫中事务朝中风云,再与家中诸事,一个女子难于兼顾。”
“我们若支持你考女官,就是堵了你以后为妻为母的路。”
“时彦要你做这第一人?!他有没有考虑过这意味着什么?他父母都同意?以后偌大家业谁来操持?人情走动谁来周旋?孩子们谁来照料?仆妇们谁来管束?”
“他要么糊涂虫一个,要么没真心与你过日子想法!”
“你再想想呢,你自小聪慧,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到底和你承诺些什么,你如此短暂时间就改变主意,想嫁他?”
林蓁垂眸揪着自己衣袖,她还真没想过这么远,时彦说过支持她考女官,毅勇侯府事务都会由他母亲谢氏继续打理,她听时满怀感激根本没想那么多,似乎有时彦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就如另一个时空里,遇到困难和问题,飞飞都会帮她想办法,连说服母亲支持自己律师选择在自己都没甚信心时,飞飞也带着她迎刃而解。
林蓁认为,这一世也会如此。
林蓁垂首道:“他答应我,他会始终支持我,其他事情他会处理好,不用我操心。”
李氏听着这话,就如同听着有人放了个屁,什么都没有,却留下恶心人气味,男人那张嘴,能信吗?和儿子林若柏一样,心中愈发对这桩时彦上赶着求娶的婚事充满了怀疑。
自己对孙子孙女们客观存在亲疏远近,那是人心好恶决定,没法左右自己本心,但不管喜欢不喜欢,总归希望自己子孙或嫁或娶,都能过个安生日子,而不是遇到时彦这般人,如此讨好低姿态,一看就动机不纯。
虽没从林蓁这儿问出什么,但看林蓁对做女官后家务事一片茫然模样,李氏不用再问,亦猜到时彦别有他想,只是不知他想从林蓁这儿谋取些什么。
林若柏在外奔波一天,打听得越多越焦虑,傍晚时分回府后第一时间来到李氏院落,李氏忙唤来大房两口子和陈氏,一起商议此事。
林若柏打听得分明,时彦几年前弃武从文原是被迫之举,受了重伤无法继续武官之路,曾经活死人般无药可医,在家躺了一年才能下床,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退了与骠骑大将军关殷之女的亲事,不仅没要回聘礼,还赔了许多钱物。一直到现在,还在继续喝药治疗,不久前毅勇侯府还刚刚买了个药铺。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都明白时彦目的,怪不得支持林蓁考女官,无怪乎毫不在意林蓁离经叛道之举,他只需要家中有这样一个摆设即可,他可能根本都不想林蓁插手毅勇侯府诸事。
陈氏今日听说林蓁带着一门好亲回府,本艳羡得眼红,了解其中缘由亦不免唏嘘。
大房佟氏道:“无奈三丫头愿意,想来是自觉和方怀简无望,嫁给时彦自由自在做个女官,不再有闲言碎语,也是条出路,只要和她说明白,她能接受也没什么不好。”
佟氏心想,林蓁若不嫁时彦,过了这村没这店,以后形婚都未必有。家里所有人忙着找她一个月,就算各个主子严加叮嘱万不可泄露半分,可知道林蓁失踪的人实在太多,不嫁时彦以后风声走漏,谁会愿意娶她?若嫁了不知情之人,婚后再知晓,那林蓁日子更不好过。总之,错过时彦,她嫁或不嫁,都是个火药桶般,时刻存在爆炸伤及无辜巨大风险,不如嫁给时彦,英国公府彻底安生。
李氏不悦道:“她一个姑娘家,见识有限,现在愿意只怕将来后悔,到时无儿无女,她有什么可傍身,便是有点钱财怕是都被人骗了去强占了去!”
佟氏道:“不还有英国公府众位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