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见时隽一副大咧咧模样,忙叮嘱道:“这是御史台诸大人,时隽,快给大人行礼。”
又向萧忱介绍:“这是我小叔时隽和姑妹时姝。”萧忱一身冷峻,时姝为其气势所摄,乖顺地正要给他福礼:“诸大人。”
萧忱若视而不见,目光淡淡扫过时隽时姝,径直离开。时隽不屑:“不过御史台干活的,都没听说过,如此眼高于顶!”
林蓁没注意时隽说些什么,明晖的信顺利送出,诸大人什么都没说,一点儿没有怀疑怪罪自己的意思,就算以后查到自己,清者自清,来时路上重若千钧的事情轻易解决,林蓁心中无比轻快。
法事亦快结束,林蓁供奉了香烛供果等,为母亲唐婉莞所做法事便结束。众人一起走出道场,来到室外光线敞亮之处,林蓁才发现云娘眼泪止不住,丝帕已被泪水浸透。
想到自己幼年便病逝的母亲,林蓁方才做法事时亦是心酸流泪,不过大概因为与时彦相认,喜悦冲淡了过往所有悲伤,林蓁并未伤感太久,见云娘如此伤心,想她忆起昔年和母亲朝夕相处时光心里难受,林蓁拿出自己手帕给云娘拭泪,柔声安慰:“云娘,母亲若知道我如今这般,定然为我高兴,你亦不必太伤心。”
云娘点头,见时隽时姝离得远,擦着眼泪悄声问:“夫人留给你的那块玉你今日戴了么?”
云娘年纪大,林蓁许多贴身琐事她不必经手,林蓁给她提过平日佩戴的是时彦送于她的玉坠,那块平安玉不再随身佩戴,当时云娘听了没说什么。可此刻云娘问起,林蓁便觉谎言无法继续,没有哪家儿女给母亲做道场时会遗忘母亲重要遗物。
林蓁踌躇了会,告诉云娘:“那块玉我之前送给方公子,以后也不想找他要回。”云娘愣了一瞬,随即道:“噢,送了就送了罢,当时心意为真便好。”
林蓁奇怪,她以为云娘会生气她送如此意义非凡东西给方怀简,可似乎她不以为意,或许她沉浸在悲伤中无暇顾及。
她不知道,云娘心下庆幸,当初唐婉莞病逝前让她扔了这块玉,她担心唐婉莞后悔,亦觉此玉贵重精美扔了可惜,自作主张留了下来,以后给了林蓁。唐婉莞遗愿是往事尘封,云娘并不想违背自家小姐遗愿。今日道场里她无意瞥见萧忱,只觉青年模样与唐婉莞当年恋人极为相似,不禁多看了几眼,可这多看的几眼中,她看见青年腰间黄金玉龙佩,那是和林蓁手中凤佩合二为一组成一个圆形玉佩的另一半,她亲眼见过抚过,不会有错。
那些年阴差阳错天意弄人之事一一浮现,云
娘伤心不已,好在林蓁没注意那块龙佩,云娘心下希望往事如唐婉莞所想那般,再无人忆起提起。
林蓁跟着时隽时姝祭拜时家先人,本想着众人一起去后山转转,但云娘没心情推脱不去,林蓁便一心陪云娘说话,时隽时姝兄妹俩简单转转众人便回了皇城。
时彦晚间知晓今日之事,心中大感骇异。今日时姝萧忱第一次相见,小说中用了相当篇幅描写两人心意触动,情愫萌发,可实际却是一句未语?!下一次再见已是一月后中秋节,两人月下倾情互送礼物,可现下时姝人都没看清,一月后如何倾情送礼?
本想着拿回玉佩后,林蓁戴着玉佩给萧忱送信,可倏忽间玉尚未取回,信已经送妥,难道还等几个月明年春闱才兄妹相认?
事情似乎悄然无息以察觉不到的微小变化改变整个剧情,时彦第一次对时姝皇后之路有了怀疑,自然而然,对林蓁的依赖和恋念不知不觉与日俱增。
或许因林蓁太好太爱自己,或许新婚燕尔自己情难自已,或许时姝的不确定让自己惴惴,时彦无法分辨到底各占几何,和林蓁你侬我侬鱼水和谐,他日日留恋心醉魂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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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八月上旬,没几日便是中秋。
这日下午,毅勇侯府清静无声,其他人都出了门,林蓁在自己云栖院里看书,时姝知道林蓁要考女官,白日里不去打扰她,和丫鬟们在偶园水榭钓鱼。
毅勇侯府门房值守的仆役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