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现在她和对面老唐平起平坐是同事。
可两年前,周甜还是唐国廉的学生。
考上本校辅导员固然令周甜开心,但与老唐当同事,周甜压力倍增,每次见面都像只受惊的鹌鹑。
“好,你随意……”唐国廉点点头,努力收回黑脸,刚想挤出职业假笑。
哐嘡!
办公室房门被人猛然从外面推开。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拿保温杯走进办公室
“哟,唐教授今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中年男人笑眯眯,一边喝着保温杯里茶水,一边调侃道:“是不是因为被扣经费了?”
“哎呀,辅导员这些年被吓坏了吧?”中年男人笑眯眯看向周甜。
“……”周甜尴尬,面带假笑。
这话题她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只恨她妈当年没给她生出八条腿,这样就能快速逃离尴尬现场。
“方教授来我这干什么?”唐国廉黑着脸,不客气道:“如果你想来我这炫耀,大可不必。咱们俩可没多少交情。”
“诶诶,唐教授何必见外?我可不是来炫耀的,我是来关心唐教授的。”
方教授假装真诚,扫一眼唐国廉桌上堆积的文件,镜片后的小眼睛精光四射,故意感叹道:“看唐教授这脸色,难不成今年实验田又绝收了?”
“我听说,农科院今年研究经费缩减,唐教授能分到的经费岂不是更少了?”
“我实在太同情唐教授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世道本就优胜劣汰,拿不出像样的成果,学校也很难做啊。”方教授唏嘘,夸张摇头,那做作的表情和动作,别说唐国廉,连周甜都想揍人。
偏偏方教授嘴上不饶人,继续开口戏谑:“我还听说前几天唐教授班里有个学生挖野菜,挖到郊外军事基地去了?还是唐教授,辅导员和副校长一起带回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呀?”
“唉,咱们教学几十年也没遇到过这种学生,唐教授着实辛苦了。”
方教授明明幸灾乐祸,都快要控制不足上扬的嘴角了,偏偏还假装正经关心道:“想必王教授这些日子跟着跑来跑去,也辛苦了。”
“嘭!”
唐国廉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暴怒站起。
他就知道这瘪犊子,这么多年没结婚,还在惦记他老婆!
“老子的女人轮得到你指手划脚?”
唐国廉怒火中烧,喝道:“我老婆,我让她端茶倒水,那是给她脸!我学生去哪里摘野菜,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再指指点点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嘭
办公室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一名年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头绾青玉簪的中年美妇人,和一名年纪约莫六七十岁的小老头出现在门口。
房间内外5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周甜尴尬的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中年美妇人凤眸瞅了唐国廉一眼,对着小老头温和道:“王教授,您看他们都在这,有什么事您直说。”
王康瞅了瞅唐国廉,又看了看王慧,干咳两声上前道:“唐教授,方教授……是这样的,我今天下午给蚕蜂班上昆虫课,有学生发现了一只拉步甲。”
“拉步甲?蚕蜂班?”
方教授瞅了唐国廉一眼,顿时喜笑颜开,他毫不在意唐国廉生气暴怒的模样,佯装淡定道:“哦,不知道是我们班哪个同学?发现拉步甲这种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可是大功一件,得加学分啊。”
作为蚕蜂班班主任。
方教授眉梢带喜,状似不经意开口:“看来今年年底学院奖金,动物科学院又能增加一笔了。”
学校每年就那么多资金。
动物科学院增加奖金,农科院与其他科学院,就会相对减少分配。
一想到前几天被扣的研究经费,唐国廉瞬间脸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