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机械地按下门铃,指甲在金属按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何秀银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匆匆赶来,脸上堆起的笑容像涂抹过厚的脂粉:“阿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简姮看着对方眼角刻意挤出的皱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也是这样温柔地替自己擦去眼泪。

胃部翻涌着恶心,她冷笑一声:“别演了,简总又不在场。你演得不累,我看着都反胃。”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何秀银眼底。

何秀银的笑容瞬间凝固,交握的双手青筋暴起,却仍维持着端庄姿态:“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话音未落,简姮已经越过她冲进别墅。

当她看到母亲的书房变成堆满旧纸箱的杂物间时,太阳穴突突直跳。

泛黄的照片散落一地,其中一张母亲抱着幼时的她,两人笑得眉眼弯弯。简姮的膝盖突然发软,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声音沙哑得可怕:“谁让你动我母亲的书房?里面的东西呢?”

简枝从转角冲出来,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何秀银身前。

第8章 是时候了

她抬手狠狠推搡简姮,指甲在对方手臂上划出红痕:“三年前做了那种伤风败俗的事,简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今天你还有脸回来,竟敢指着我妈骂?”

简姮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腰撞上雕花栏杆,疼得眼前发黑。

她却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凄厉得让人心悸:“伤风败俗?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简俊林虚伪的假笑,“我今天是来确认股权的事的。顺便,取回我妈留给我的嫁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简姮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直直地刺向简俊林,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要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请他来帮我讨嫁妆吗?”

她故意拉长尾音,字字都像是在敲打简俊林的软肋。

简俊林额角青筋微跳,眉眼间的不悦如同乌云般凝聚,可想到陆则琛背后的势力,他只能强压下怒火,挤出一句:“吃完饭再说。”

简姮垂眸轻笑,眼尾微微上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看透人心的狡黠。

她当然知道简俊林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她放松警惕,再找理由推脱。

可她又怎会如他所愿?

“你说的嫁妆,都有什么?”简俊林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情愿。

简姮挺直脊背,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冷静而坚定,不疾不徐地吐出一件件古董字画、珠宝首饰甚至不动产的名称。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岁那年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母亲身着华丽礼服,颈间那条璀璨夺目的珠宝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简姮当时眼睛都看直了,满脸都是喜爱与羡慕。

母亲温柔地笑着,轻轻摘下项链为她戴上,声音里满是宠溺:“这是妈妈的嫁妆,以后都要留给我的小姮姮。”

母亲还特意牵着她的小手,带她一一看过那些珍贵的嫁妆,那时的温馨与爱意,与此刻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初妈妈结婚,是有嫁妆单子的。时间久了点,也不至于找不到,对吧?”简姮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简俊林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所有心思。

简俊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前两天陆则琛派人来要分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种压迫感让他心有余悸。

他咬了咬牙,狠狠挥了挥手,冲何秀银吼道:“让人找出来,给她!”

何秀银满脸心疼,嘴唇颤抖着,却不敢违抗,只能转身去安排。

“阿姮,当年爸爸那么做,确实伤害了你,可是,爸爸也是有苦衷的。”简俊林突然放低姿态,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祈求,“不管怎样,我们是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