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婆婆从未出过村,从前咱们村里识字的除了刘秀才一家,也只有村长了,秀才一家早就搬去镇上,所以,你如何识得字?”
今日.她一目十行着实让屠安惊了一下,但当时岳父也在,屠安面上并不显。
苗苗被屠安这话问的愣住了。
“……”
她如何识字?
她从前是不识字的,是落水后,多了一份记忆之后,便能识得了,懂了许多从前都不懂的。
可她如何与他说?
说与他,他只怕会以为她和他玩笑,会以为她胡言乱语。
苗苗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嘀咕。
“你这么严肃,是要审我吗?”
屠安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心虚的时候,眼神会不由自主的转动。”
苗苗转动的眼立马停了下来,抿着唇不说话了。
屠安双手扶着她的肩,
“你落水后,我曾疑惑过你的谈吐。后来瑾承找来,我想你本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倒也能解释得通。可识字不是三两日便能学会,来府城也没见你学过,为夫并非是审问你,只是好奇,好奇你如何识得字,是谁教你的,嗯?”
没人教她,她自己就这么会了啊。
这话要说出来,不是和之前如何避除有孕一样的回答了?
苗苗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屠安看她这般,问:
“不能说,还是不愿告诉为夫?”
苗苗摇了摇头,没有不愿意告诉他,只是不知道如何与他说。
屠安以为是她不愿告诉他,笑了笑道:
“你不想说也没事,只要你在为夫身边就好。”每个人都有些自己不愿意道出来的秘密,或大或小。
好奇归好奇,但屠安并不觉得她一定要告诉他,只要她的人她的心在他身上,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
天色不早了,屋子里的灯熄了,两人躺在床.上,苗苗侧了侧身,面对着他,隔着被褥握着他的手,许久,小声道:
“我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她的声音很小,屠安还是听见了,手下紧了紧她的手。
隔着黑暗,苗苗小声说着当初落水后发生的事,听得屠安心惊不已。
信吗?应该信的,苗娘没必要骗他。
只是,她为何会发生这样诡异
之事?这无法以正常思维解释。
或许这本就是她的记忆,周老爷提过,苗娘生下来就比旁人瞧着机灵,说不得这是她上辈子的记忆,只是,孟婆汤没有饮尽,落水后记起了一些,但也并非全部记起,所以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也只能如此解释,方能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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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转换,冬去春来又一年,杨柳抽芽,春风吹着河面漾起了层层涟漪,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河边大路上,一只大手掀开帘子,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衣的男人跳下马车,扶着身穿藕荷色长裙的女子下了车。
两人站在马车边,瞧着清澈见底的河水,苗苗高兴的开口。
“总算回来了。”
这一路上,走了一个来月,苗苗本来有些晕马车的,这会儿瞧见熟悉的地方,一瞬间精神十足,也不觉得心口闷得慌了。
“是啊,回来了。”
府城再好,也没有从小长大的地方让人有归属感。
赵成赶着牛车,瞧着身后停下来的马车,用力拉住绳子跳下牛车,往回走了好一段路,朝着站在路边感慨的夫妻二人喊道:
“哥,小嫂子,咱们先回村吧,要瞧景改日再瞧,俺爹他们可都等着你们回家吃饭呐。”
夫妻二人闻声对视一笑,相携慢慢往村子而去。
刚进村,就见到家门口赵叔赵婶儿他们高兴的对着他俩招手,赵妹子小跑着走到苗苗身边,一手挽着她,开心道:
“苗姐姐,你们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