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他费心地来找?他早该知道秦舟进了剑道试域,会以美色依附于其他修士。当日在霁川大殿之上,他便为了求生自荐枕席。如今也是,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就攀上了宁则鱼。
一进这山洞,陆照火见里头吃饭用的器物虽简陋,可都是成双成对的,再一想宁则鱼打猎,秦舟做饭的场景,两个人便如做了夫妻一般。
他心中怒气冲冲,郁舟也被气得不轻,只硬邦邦地顶嘴道:“宁公子也不知我会弹琴。”
弹琴本就是未了的旧事,陆照火当日听秦舟的琴声,知道他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才勒令他弹琴反省。后来两人去了一趟玄境老祖那里,陆照火知秦舟体弱得厉害,便也不再提弹琴的事情了。
陆照火怒极反笑:“你将我与姓宁的相提并论?”
郁舟忽然感觉喉间泛起黄连的苦味,他悲哀地想,都是人,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
就这么一句话,他意识到自己和陆照火是说不通的,于是垂下眼睛,神情厌倦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被卷入剑道试域中,我也是始料未及,我不知宁公子与您有什么龃龉,只是为了求生自保,在这里暂住几日,实在不明白您为何会动这么大的怒……”
他甚至想撩开袖子,把守宫砂怼到陆照火脸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喉口发堵,整个人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呢?他凭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质问呢?
陆照火见他煞白着脸,肩膀轻轻打着摆子,疲倦地说话的模样,一时间竟愣了。
秦舟与剑一同被掳到剑道试域后,他不遗余力地找别的入口进来,自不是想见到这番场景。
只是方才一看见秦舟整个人湿漉漉地被那姓宁的抱着,身上轮廓都勾勒出来,他心头就冒出一股无名之火。这会儿逐渐清醒过来,顿时微感后悔。
然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陆照火正觉棘手,便听见外头有脚步声过来。
宁则鱼起先听秦舟说“霁川”,还以为秦舟是谢鸾私下豢养的炉鼎。没想到人追进来了,竟是大名鼎鼎的剑尊。
相遇的时间不太巧,宁则鱼识相地把人交给陆照火,还贴心把自己的洞府留给他们,在外晃荡了许久才回来。
一进来,宁则鱼就感觉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没有人说话,秦舟坐在床上垂着脸,而陆照火背对着他面壁。
宁则鱼道:“秦舟醒了?也不知怎么的,你回来路上人就晕了,恐怕是被剑傀的阴气沾染所致,不过现如今剑尊来了,有他在,你这几日调养下,想必没有大碍。”
秦舟仿佛不太愿意理他的样子,只“嗯”了一声。
宁则鱼讨了个没趣,见这两人看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就是不看对方,也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呆在这里掺和别人的家事,身上有如针扎一般,于是又出去了。
待他远去以后,又是静默一阵。陆照火突然道:“你未告诉他,你恐惧高处一事?”
郁舟不知道他又吃错了什么药,刚才被质问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于是只道:“嗯。”
其实郁舟只是认为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若不是他当时被陆照火带到几千米的高空吓傻了,也不会脱口而出自己怕高。
陆照火却不知脑补了什么,神色终于和缓下来,坐在他身边道:“脸色这么差,且再休息会儿吧。放心,过几日我便带你出去。”
郁舟得了他一句承诺,心中并未宽泛多少。不过知道他不生气了,到底是松快了些,听话躺下了。
他突然醍醐灌顶: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今日之事只是个开头,若不尽早逃离陆照火身边,陆照火对他的控制只会越来越深。
可……他和陆照火之间,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修为都如同隔着天堑,他又如何能从此人手中逃离?
“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杀了宁则鱼,到时候剑道感悟一起分!”
听见“新来的”,陆照火便停下了脚步,神色也阴沉起来,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