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要上岸穿衣服去。
“扯谎,”陆照火道,“要泡足半个时辰。你何曾进来这么久?”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脱衣进来了。他比郁舟高了半头不止,坐下时露出来的肩膀更多,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充满着年轻男性的力量感,即便从侧面看也十分壮实。
虽然他已经不年轻了。
郁舟缩在角落,只好极力给自己洗脑大家都是男的,这是公共浴池。
况且这几日相处下来,陆照火也未曾越界。
两人一东一西,坐在药泉之中,一时静默。
郁舟看见陆照火变魔术似的变出一个盘子,浮在褐色的药泉上,稳稳当当。又变出了酒壶与两个酒盅。
比起郁舟的拘谨,他就放松许多,两条胳膊搭在石池边缘,臂展极宽,胸口肌肉随着呼吸起伏。
“过来斟酒。”陆照火声音懒散地吩咐道。
郁舟:“……”
又使唤他。
他想说泡温泉的时候喝酒很危险,但眼前的人显然不适用于这个说法。于是只好慢慢挪过去坐到陆照火身边,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酒。
黑色的长发如海藻晃晃悠悠。
陆照火低头,见水珠从他如凝脂般的手背上串串滑下来,滑过殷红的守宫砂,没由来地让人心痒。
他将酒一饮而尽,郁舟于是又斟一杯。
“不喝一杯?”陆照火声音很低地问。
“我还在调养身体,下次陪您喝。”郁舟道。
“酒量很好?”
郁舟摇了摇头,身体的轻微晃动带得水波荡漾:“一两杯的量而已。”
陆照火仿佛拿他当下酒菜,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
郁舟巴不得他喝死,又怕他借机撒酒疯,只好委婉劝道:“您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陆照火面色稍有些酡红,不知是酒力上来了还是被温泉熏的,他眼神仍旧清明,听了郁舟这话嗤笑道:“伤心……这天底下,没有值得我伤心的人和事。”
这天属实没法聊,郁舟只好继续给他斟酒,不料陆照火不知道哪里不痛快了,冷冷道:“不喝了。”
他把东西收了起来,郁舟见他要出去,往后挪了挪。
陆照火顷刻间就上了岸,掐诀穿上完全干燥的衣服:“你,不到半个时辰不许出来。”
药泉里又只剩下郁舟一个人。他的手指都泡皱了,刚想上岸坐着敷衍一会儿再回去,发现陆照火又在岸边设了结界!
郁舟只得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他百无聊赖,又过了一会儿,伸手去试探结界。
抬头,他被吓了一跳。
对面的竹林中,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一条奇异的裂缝,像是被一柄古剑生生劈出的创口,边缘发黑,内里血红。
它似活物一般,突然张开口冲着郁舟的方向冲来。只可惜有结界在,它被阻隔在外。
一击不成,这口子反而被激怒,内里的血红像是口水流了出来,把结界都染成了红色。
郁舟刚穿好衣服,结界整个被撞到碎裂。他从水里爬出来,身上沉重得很,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往雅舍方向跑。
然而他两条腿根本跑不过一张嘴,一回头,那可怖的东西直接要将郁舟吞噬进去,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大喊道:“陆照火!救命陆照火救我!”
他没有那种玩字母的癖好,在心里自然不可能还是管陆照火叫主人,这会儿脱口而出的就是名字。
朦胧的月色之下,那张裂口显得尤为可怖,郁舟眼睁睁地看着它近在咫尺,下一秒,一道金芒将其重重打退一丈多的距离!
陆照火喝道:“进屋躲着去!”
不消他多说,郁舟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屋。他本能地寻找防身用的东西,看见剑还在桌上放着,紧紧地握在手里。
宁则鱼:“放心吧,最近没什么人好杀。这几日吃妖兽吃腻了,想去捉几条鱼来。”
他既不是杀人,郁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