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俱断,才是惨呢,江子?墨跟吓傻了?似的,我看他话也说不明白,陛下?便让人赶紧把他送回王府了?。”

姬时语后知后觉,她疑窦。

都说江子?墨是坠马被踩断了?腿,事实当真如此吗?

姬时语又忆起江曜将她锢在营帐,忽明忽暗微弱的光线之中,少年的脸颊浸没着不易察觉的癫狂。

是的,癫狂。

姬时语有些怀疑了。

江曜是不是在伪装,他一直待她太温柔平和,致使她从未多想。

总觉着这棵歪脖子?树比之前世?,已被她感?化教习回到正途。

可若是万一,江曜的本性?未曾改过呢?

楚王妃派人暗杀江曜,江曜能不记仇,还好心将江子墨亲自送回来?

姬时语的后背再度涌起一股毛骨悚然。

她细细回想,越是深思,越是疑窦江曜在刻意?隐瞒着她什么。

他不愿自己知?晓,在她这里总是摆出她喜欢的模样。

令她心生?旖旎之情,无端忘却了?一些事情。

若是江曜真的不是看似的那么好相处,他还是前世?那个?他,病态疯狂、手段暴虐又喜怒无常。

那她怎么办?

那些因少年生?如她心悦的画面霎时破碎,姬时语满心涌起的悸动,在这一刻,褪了?个?干干净净。

她生?出新的念头。

她要弄清楚,江曜究竟在想什么,又背着她做了?哪些事。

她迫切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

回到忠义侯府,姬时语老实的窝在韶华院静心养病。

没两日,杜南霜便入府求见?,是十分关切前来探望于她。

早耳闻沈家兄妹亦在围场受伤,杜南霜叹息心疼,“你和沈大人遭大罪了?,我还想着秋猎不会生?事,结果还是多事之秋了?。”

“唉,万幸的是伤的不重,捡回了?一条小命。”姬时语回笑。

“这回你父亲安插在你身边的暗卫真是立大功了?,还好身边有人手。”

杜南霜一说这话,姬时语又想起来了?,那时候宁氏姐妹一个?去帮沈南怀,一个?去帮沈安乐,后来冒出来的黑衣哑巴少年,是谁的人?

她当时未细究,回头一琢磨。

江曜来的那样及时,那哑巴少年见?江曜和林一赶到,便消失不见?了?。

哑巴少年是江曜的人?

江曜为何要安插人在她身边,有宁氏姐妹两个?女?暗卫还不够吗?

他不会是要追查自己的行踪吧?

姬时语被脑中蹦出的这个?念头唬住了?。

应该不是吧,江曜或许是很担心她的安危。

姬时语像在自我不断的说服。

“阿锁,我今日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杜南霜给她带了?话来,说时神色怔然不已,“于策安去岭西了?。”

姬时语第一时未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于策安现?如今在岭西,从了?军。”

“他怎么跑岭西去了??”

这已是姬时语第六年未见?过于策安了?,她只记得六年前于策安固执离家出走,从此离开京城,再无音讯。

杜南霜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给我写了?信,才说自己人在岭西。”

姬时语半晌没再开口。

杜南霜又说:“他问了?我你可还好。”

“我有何会过的不好的,我好的不得了?,你就这么回他的信。”

姬时语努力?扬起笑,又说:“他在岭西也好,我父亲和姐姐身领官职,下?回他们再去岭西,我托他们去找于策安吧。”

“嗯。”

杜南霜笑了?笑,没再说话。

十月的秋日,已留有微凉,韶华院种植有一颗桂花树,每逢秋日便散着馥郁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