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时语边走边听?江曜说央金的?火裙舞,是赶火日的?重头之戏。

央金一舞了毕,也意味着这?赶火去病痛,为新年祈福消灾,就此结束。

“所以,赶火日年年都少不得央金姑娘啊?” 姬时语了悟。

“可以这?么说,城中爱戴她亦是如此。”

“能将全年重要之日交给大陇人,看来她的?舞是旁人真比不了的?呢。”

“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

姬时语还在感慨,身侧有?道声音叫住了她。

她一睇眼?,竟是一位眼?盲抓瞎的?老者。

老人抚着胡须说道:“央金命里便是要从大陇来到岭西,她其名?央金,是为仙音天女,天命乃归上岱城之仙乐韶舞,她造化了上岱城,上岱城便也未亏待她。”

“原来是这?样啊。”姬时语点头。

“不过这?位小?姑娘,你并非岭西中人吧?”

老人没让姬时语走,而是说了句莫名?之话。

姬时语仔细端瞧,老人眼?窝凹陷,一双瞳孔涣散无神,是真的?瞎了,可却循声朝她这?面望来。

“老先生,你如何得知的??”

“口音,方才我听?你说话,你说着,尾音朝上调了调,该是京城中人来到了岭西。”

这?老人支了个破烂摊子,桌上只有?三五铜板,他拄着破旧木棍,默默低念道:“不过有?些怪了,你这?命途我竟看不透,看似双生,实则只有?一人,真乃怪哉怪哉……”

旁人听?不懂,姬时语却十分清楚。

前世今生,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眼?前的?老人短短一刹,便将她的?天机看破。

姬时语心头猛跳,径直追问:“老先生,你还看见了什么?”

“你信我?”

老人笑了笑,好?似在自嘲。

姬时语没作他言,她摸出荷包,取来一两银子递到了老人手里。

“要不了,要不了。”

老人却直摆手摇头,“我只收五个铜板,多的?不要咯,给多了我可不算,姑娘去寻别?家?吧。”

见老人如此固执,姬时语只得换了五个铜板,重新给他。

这?回?老人收了。

他摸着铜板,苍老佝偻的?手不住摩挲,铜板翻了又翻,念叨声顿了近好?一会儿。

“六爻纯阴,阴转纯阳,卦象六冲,动荡不安,不过最终归于六合,诸事可回?归顺遂。”

姬时语听?不懂,便问:“老先生,此卦怎解?”

“我看到姑娘你深陷困境之中,这?泥潭不浅,短时日内你恐怕难以逃脱,内心太多杂乱之事,你看不清自己的?心。”

老人直直看过来,沉了声道:“这?话不是说你所行便错了,小?姑娘坚信其路,倒也无错。但我得提点你一句,定要当心你的?熟知,你以为的?亲近之人,许并非你所想,有?时候,亲近之人伤你,可比外人捅刀来的?怖人。”

“老先生,你说的?这?人?”

“我怎会知道?凡事还得你自个儿去解,卦只得看一层,看不穿万事。”

老人不忘叮嘱她:“我算得的?卦象来看,你命里还有?一劫,日后?才可顺遂。而这?一劫,就来自于这?个人,小?姑娘,你要当心了。”

姬时语听?得后?背起了冷寒,她捧着手炉却仍感寒冷。

老先生一番话,引得她不敢侧头,只因江曜便站在不远处等她。

而这?些话中之话,她第一时便想到了他。

老先生要她当心江曜,是说江曜会是她命里的?劫。

可是,他陪了她好?些年啊。

姬时语脚面挪动,后?知后?觉走回?江曜身边。

小?姑娘哈出一口凉气,吹散的?白雾缭绕于她水灵灵的?眼?眸。

江曜平静的?目光扫来,眉宇未染风雪的?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