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堂衿静静看着他磕头,冷声说:“赵举人乃是小生拜的师父,祝郎中,你若是说了谎,可是污蔑。你可是个大夫,如今能用没法子为借口接歪我的腿,难道你以往就没有不得已害旁人吗?”

“真的!老夫说的都是真的!”祝郎中立刻反驳道,“老夫行医多年,从未害过旁人!”

“那小生就是你唯一害的人了?”谷秀才淡淡扫了他一眼。

祝郎中一下子被噎住了。

这话他该如何回答呢?

他顿时明白了,自己求饶是没有用的。

他求饶,装可怜,谷秀才都不看在眼中。

他垂着头不再言语。

“谷秀才说得对,他可是郎中啊,他说没害过人就是没害过人了?我怎么不相信啊!”

“可不是吗?赵举人能指使他做事,旁人就不行?以后这看郎中可得小心些。”

“我看啊,这事是赵举人干的没跑了!”

……

季榕夏深吸了一口气。

谷堂衿似有所觉,微微侧身看向人群中的季榕夏,谷堂衿目光温和,季榕夏对着他笑了笑,心中稍定。

“肃静!”小吏再次出声。

百姓的议论声稍稍小了些。

“传赵举人!”晁大人一拍惊堂木道。

有小吏带着衙役离开,去请赵举人。

随后,晁大人让人将那些混子带上来,审问另一桩案子。

钱河等人被带上来时,已经没了平日的神气。

躲在人群中的赖六郎见状双眼发光。

他这几日可是一直在府衙附近打转,终于是赶上审这些个人了。

还得多谢钱河,他得了五十两银子的赏金不说,还拿到了一张酒糟鱼的配方。

他将配方卖了,又换了五十两银子,得了银钱他给了自己兄长和姐姐家各十两,至于剩下的银钱存在手里。

有了这一笔银钱,他就能继续当他的懒汉,也没人说他不好了,日子过得悠闲得很。

钱河看到谷堂衿第一反应是鼻子疼。

那时候他和好几个‘兄弟’截住了谷堂衿。

但谷堂衿不是普通瘦弱的书生,钱河他受了伤。

要不是他们一人得了十两银子,这活他才不干呢。

这一次不是晁大人询问,而是一位主簿询问此案。

一开始这些人还都不承认,赵训石将他们一一指认出来时他们还装作不认识他。

可等他们所属村的里长,说出他们这些混子当时得了一笔来路不明的银钱后,他们再辩解也没用了。

钱河恨恨地想,就算他得进牢狱,姓谷的也成了个瘸子,自己比他强多了,过些年就能放出来。

以他的心智完全意识不到,既然官府能用心地将他们这些混子的里长都请来,他们在狱中不可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谷堂衿突然嘴角勾起了几分笑意,慢慢走了几步。

步伐轻松,丝毫没有瘸腿的模样。

“你看!谷秀才的腿好像没事了!难道彭老大夫就这么神,真能把人腿给接好?”

“听闻是打断重接,嘶,那得多疼啊。”

“你管他疼不疼呢,疼总比变成瘸子好吧?可惜了彭老大夫去了京城,以后见不着了。”

……

钱河瞪大了眼睛。

不,这不可能!

这人的腿是他们打断的,下手有多狠他们都知道,他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

钱河被判入狱五年,被拖下去时他还死死盯着谷堂衿的腿。

季榕夏知道堂衿是故意走两步的。

好多人都非要见到堂衿走一走才敢相信他腿没事了。

这些日堂衿不知道多少回走两步给大伙看了。

季榕夏无奈地笑了笑,感到好玩的同时心里还有点心酸。

赵举人被请来时,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