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拿着账本走到明亮的地方翻了翻说道:“咱们这食肆一月刨除菜、肉、油、盐、酒水,也就能挣个八贯钱。”

“就是个辛苦钱。咱们一家要吃穿用,前些年堂衿还要在府城读书,一月最多也就攒下个三四贯钱。咱们家里来往的亲戚少,过年过节的走动多的就是我那些老友,花费不了多少,花得最多的就是给堂衿师父送节礼,七年前修了次食肆花了二十三两,买了三口新铁锅十五两……”

“咱们这食肆是落在你们娘身上的,本朝铺子一年没挣过四百两,那就不用入商户。若铺子是女子和小哥儿的嫁妆,那就不按这法子算。虽说咱们铺子挣得少不用想这些,我年少时想着万一以后食肆挣得多了怎么办呢?就把铺子落在了你娘名下。”

“谁知道这些年过去了,还是只能挣个八贯钱。没什么长进啊。”说到这里谷春财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以后我俩没了,那食肆就放夏哥儿身上。这事我和你娘写好了字据,夏哥儿你不用担忧我俩以后改口,这样你们要是挣得多了也不怕。”

谷春财说得认真。

季榕夏听到爹娘还立了字据什么的,他有点着急想要说不用这些。

谷春财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夏哥儿你先听我说。”

“这些年零零总总的,就攒下了两百五十八两。我和你们娘要留点棺材本,我们就留五十八两,剩下的两百两都给你们,以后食肆的事你们俩商量着管。不管是添置什么新菜,还是改一改咱们食肆的摆设,以后啊你俩商量,不用问我俩,往后啊,就是我俩给你们干活,食肆挣得银钱你们自己拿着,家也归你们管。”

姚田兰把一个从楼上拿来的旧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堆散碎银两还有很多铜板,正正好好是两百两,里头还有张纸,是昨夜姚田兰写的字据。

“爹,我这卤肉这么好吃啊?你这就把食肆交给我了?”季榕夏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