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不待柳老太爷说话,冉宝儿已经挥舞着方才抢到手中的婚书,尖着嗓子叫唤起来,“谁说是假的!白纸黑字明明明白白,即便有笔误,也不能说是假的!”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爱之处。
谢琅厌恶的同?时,亦感到一种恶劣的快慰。幸好她是这副样子,以至于,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
“是么,你父亲冉常冉老先生可不是这么说。”
谢琅将信纸递给卢里长,这回卢里长再不敢拿乔,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冉常畏惧冯象山的两把大刀,将这悔罪之词写?得十分细致、诚实,从他是如何迎娶花二娘为妾室,到柳兰蕙如何强行抱走?了刚出生的静临,又?与他狼狈为奸,逼迫花二娘卖身牟利,再静临婚事的前?因后果,交待得格外清楚。
谢琅先前?已经看过一遍,此时再听人?逐字逐句念出来,痛心之余,更觉后怕。
至亲的算计不是见血封喉的利刃,而是蚀骨腐魂的慢性毒药,隐藏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句闲谈、每一顿饭食中,不知不觉间?,就要了女儿家的身家性命。
静临早就对冉常这样的父亲失望透顶,此刻听了他如此清晰的“忏悔”,心中更觉讽刺。
原来他不是糊涂,只是放任。
卢里长念罢,祠堂里静了半晌,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柳兰蕙。或许收拾不听话的妾室和不老实的庶女算不上什?么大恶之事,可是夫妻串通起来逼迫妾室卖身,这就有点悚人?听闻了。
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即便是柳祥,亦觉得柳兰蕙这位堂姑母着实是太过阴险了些。
冉宝儿冲到卢里长面?前?,一把夺过冉常的信,看了一眼,随即将信撕得粉碎。
“假的!这是假的!我父亲好好地在留在家中打理铺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写?上这样一封信,还千里迢迢地交到他们手中!诸位亲戚,莫要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辞,就将脏水往我们母女身上泼!”
她知道谢琅的心已经不可挽回,此时理智稍稍恢复,声调降低,又?哭泣道:“这二人?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竟就如此,简直毫无廉耻!他们的话也能信么……”
谢琅冷笑一声,“你说得对,的确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