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你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么?”
静临语气已经冻成了冰,寒冷而坚固,望着翠柳的目光带着不容置疑。
银儿红着眼圈拉住静临,“若你不在了,我们俩活着也没意思了。”
“呸呸呸!”静临缓和了脸色,语气放松了些,“什么死啊活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三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了还要一起夜话少?年郎呢,再甭说丧气话。”
说着用手给银儿和翠柳都揩了把泪,走到?门口,先将窗上的竹帘子卷了,又开门将外面?“打烊”的牌子摘了,回身笑道?:“都去把脸洗一洗,回头教?客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银儿先将翠柳推出屋去,自个儿又掉头走到?静临身前,低声道?:“你心里怎么打算的,人命关天的事可不是玩笑。”
静临定定地瞅了她一眼,苦笑道?:“债多不压身,多一个少?一个我如今倒是没所谓了。”
银儿的眼皮猛地一跳,又上前一步,将声音压得极低,“你将柳文彦怎么了?”
静临没答话,抬眸向院中地窖看去,喃喃道?:“好在是冬日。开春之前,我想个法?子把他?弄出去。”
“……你不打算告诉他?么?”
“你是说清和?”
“嗯,我瞅着,他?对?你是真心的。”
静临摇摇头,谢琅是个至纯君子,他?这辈子唯一出格之事,大抵就是与她在一块了。无论是柳文彦还是柳文龙,他?们身上发生的事于谢琅而言都太沉重、太阴暗了,他?承受不住的。
“那段不循”
“别提他?!”静临厉声打断银儿的问话,神色变得既痛苦又疲惫,“我心里乱得很,你容我想想。”
银儿眸光复杂,“静临,咱们三个之中,数你是最有主意的,也是性子最执拗的。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不拦着你,可这句话我一定要与你再说一次。莫要活在仇恨中,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静临勃然变色,“你这是站在亲兄长的一边,替他?不值么?”
银儿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不过你,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有什么好想的?”静临却不肯罢休,“你道?昨夜的事果真是个意外么?就在刚才,我不过是假意哭了一番,做出受辱的样子来,她便?急不可耐地过来嘲讽我了!贱人!杀了她尚不能消我心头之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放手教?她心想事成,嫁得如意郎君?”
银儿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服她,翠柳已经端着水盆进了屋,蔫头耷脑道?:“你们俩也洗一洗罢”。
静临背过身去,慢慢平复心绪。
银儿正要过去,忽闻外面?响起叩门声,一个童稚的嗓音问道?:“银儿姐姐在么?小春来给您送信了。”
银儿赶紧过去开了门,“快进来暖暖,冻耳朵了罢?”
小春将信往她手里一递,双手搓起耳朵,“不了,程先生那还等着我回呢。求姐姐再给我拿点儿甜嘴的罢!”
银儿点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好,你等着。”
经过静临时,被她拉了一把。
静临瞅了一眼银儿手中批改得密密麻麻的药方,狭长的狐狸眼一眯,眸中尽是了然。
银儿咬着唇推了她一把,静临偏头,低声道?:“我去天宝阁了,你与翠柳交待清楚,昨夜的事,千万莫要告诉名安。”
第79章 剖心迹何其晚也,知喜讯不亦痛乎
段不循从外面进来时,静临正在柜后出神?,眼睛盯着柜上码放整齐的瓶罐,眉微蹙着,不知在想?什么。
段不循对吴掌柜摇了摇头,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前,脑袋向前一探,越过柜台,手也跟着伸过去,抓了一块舒痕润颜糕。
“你干什么!”
静临回过神?来,伸手便往他的爪子上拍,那爪子倏地抽回,东西已?经被塞到嘴巴里了,腮帮子鼓囊囊地嚼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