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2 / 2)

成的。我们俩私下里还说过,三人之?中,到底是你最有福气?。”

翠柳微红了脸,“你们俩不也是么,一个拜了名师学手艺,一个有了花不完的银子,咱们三个都?是心?想事?成。”

回?想从?前光景,三人俱都?唏嘘。

静临扭头上了床,“我有甚银子,一把?火都?烧光了。”

翠柳与银儿相视一笑,不提。

是夜,三个姑娘头脚相抵,共睡一榻,你一句我一句,说了整晚的话。

到天蒙亮,静临与银儿爬起来准备路上的吃喝和常用药物,教翠柳好歹眯一会,“路上颠簸,睡不香的。”

翠柳哪里睡得?着,整整衣服,点点行?李,似乎只有毫无头绪地忙乱起来,心?里才能稍稍得?到安宁。

马车早就备好,待到将?行?李都?装好,一切就绪,日头才从?地底下跳出来,棋盘街上空顿时霞光万丈。

静临眯起眼睛看了会儿,“朝霞满天,再没比这更好的兆头。”

回?头看向名安,做主道:“走吧,不等他?了,再晚些,你们今日就到不了驿站了。”

四人同乘,一路无话。

翠柳紧握着静临和银儿的手,泪回?了又来。

名安一遍遍掀开车帘往外看。

静临想了想,轻声道:“伍千两和你爹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么?”

“伍千两?”名安纳罕,随即理会得?她说的是谁,当即不屑道:“娘子说的是伍民吧,每年?过节都?是要回?来上税的,不巧脏了您的眼了!嗐!那厮真是……”

顿了顿,咽下脏话,名安忿忿喷出一口浊气?,“那是个游手好闲的烂人,说他?是篾片相公都?抬举了他?!也不知他?们家哪座坟包冒了青烟,竟教他?在走船时救了我爹,因此?成了我爹的干哥哥!好嘛,那哪里是干哥哥,分?明是一尊干爹!供他?吃喝嫖赌不说,他?竟是个贪心?不足的无赖,胃口愈发大了,又打着我爹的旗号四处胡作非为,这些年?少不得?给他?擦屁股!”

名安越说越是义愤难平,又与静临说了好些伍民的无赖事?迹,末了道:“也就是我爹这样重情义的人,才能由着他?这么无底洞似的索取。我是看不过去,可我的话他?不听?。往后娘子可得?管管他?,就是天大的恩情,也没有这么消磨的。”

“走船?”静临心?里犯了嘀咕,“在哪里?他?救你爹时,你亲眼看到了么?”

名安一怔,“那倒没有,说是养我之?前的事?,好像是在运河上。”

“原来如此?。”静临若有所思。

马车在一片开阔的河谷地带停下,前方就是已经开化的潮白河。融化的雪水自丹花岭奔流而下,哗啦啦地喧腾着,湿黑了河道中冷硬的石头,撞击出一朵朵翻卷的浪花。

水势平缓处,一小块浮渚上栖息着绿头鸭,鸳鸯,白鹭和小杓鹬。水鸟们被车马声惊动,瞪着一对对圆溜溜的小眼睛看过来。见没有危险,又放松下来,用它?们形状各异的喙梳理羽毛,翻找小虫。

西南沿岸是一片白桦和水曲柳形成的密林,棕褐色的树干笔直地向上生长,向阳的一方已经隐现白绿的皮色。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枯叶,上面堆了一滩滩柔软的春雪。

过了这片林子就是出京的官道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翠柳拉着人不肯放手,名安苦劝了好一阵,静临和银儿方得?以下地。

银儿已经泣不成声,静临狠下心?来,与车中人挥一挥手,“别下了,快走吧!”

翠柳哭着扑到车厢门口,“这一走,真不知、不知还能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