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的果子裹着层雪白的乳酪,被金灿灿的小勺子送到口?中,两?片粉红的唇一张一合,末了又用粉润的舌尖轻舔余下的乳冰,不小心在嘴角沾了点艳红的梅汁。
段不循忽然觉得手?中的账册面?目可憎,索性合上。
静临的唇被冰杨梅染了色,见状疑惑地望过来,“怎么了,账目不对么?”
段不循眸光落在她唇上,示意自己也想?吃。
她便将青瓷盏往他跟前一推,“你吃。”
段不循忽然起身,俯身将她压在迎枕上,吻自唇角的梅子汁蔓延到唇齿中,夺走了她口?中之物。
见他愈发得寸进尺,静临急得推他,小声道:“不行。”
他顿住,喘息有些粗重,隐约带着一丝梅子味,“怎么不行了?”
“我……我小日子来了。”
段不循一愣,怪不得她早上在净房里?磨蹭了那么久……叹了口?气,只得起来,一层层地为她整理衣裙。
“怎么不早说,肚子疼么……”
说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脸色就沉了,训斥道:“那你怎么还吃冰?”
静临笑嘻嘻地瞅着他,得意洋洋道:“肚子不疼就能吃啊,官人比奴家还懂么?”
段不循恨得牙痒痒,捏了捏她的鼻子,趁她皱着脸的功夫,端起余下的冰湃杨梅,几口?吃净了,警告道:“往后再不许这样?任性。”
午饭后,静临拗不过段不循,到底又喝了碗红枣姜汤。小憩了半个?时辰,起来就觉得小腹坠痛,忍不住瞪了眼?段不循,埋怨道:“都怪你,非要我喝什么劳什子姜汤,以往没?喝也不疼,如今喝了反倒难过了。”
段不循哭笑不得,只得将她抱在膝上,一边用掌心为她按揉,一边与她一起看账簿。
静临渐渐地也看入神了,指着其中一页不让段不循翻,“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段不循面?色不动,“哪里?不对?”
静临皱起眉,往前翻了两?页,又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犹豫道:“仿佛是……多算了一万两??”
“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左边这里?,虽说记的都是总额,前面?却都是实收,只有这一页记的是应收……前后对比,可不就是多记了么。”
段不循知道她聪慧,却是没?想?到聪慧至此,便含笑问道:“几时学会看这样?的账了?”
静临得意地卖起关子:“自然是有高人指点。”
高人……想来就是吴掌柜了,段不循心下了然,却没?有点明,只笑着继续翻阅。
静临瞅着他,忽然又道:“这么明显的错账,你该不会是故意为之吧?”
段不循一怔,继而?轻笑出?声,眼?尾愉悦地上扬,似是挑着两?枝桃花,看着她道:“娘子好生?厉害,实令在下心折。”
继而?附在她耳畔,轻声将军饷亏空一事说了。
静临听后却道:“你……汇通钱庄也是你的?”
段不循捏捏她的脸,“你倒是会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只关心这个?。汇通的确是我的,只不过不在明面?上。老师想?要银子,我便挪了钱庄的给他填窟窿。”
静临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然便见他收敛了笑意,淡淡道:“这一万两?银子,一半是巩定锋的,另一半,是郑珏的。”
郑珏?!
静临一下子想?到忘机亭中那位看似儒雅的大珰,禁不住浑身一凛,瞧着段不循,一时失声:“你……”
段不循冲她眨眨眼?,“郑珏的银子是不能动的,巩定锋账上的是高阁老的银子,这部分也是动不得的。”
“那你怎么还……”
“区区万两?,我若是想?补,自然随时可以补上。”
不这样?做,便是故意想?悬一把刀在刘阶头上。
什么时候郑珏和高和来了兴致,想?提银子了,汇通钱庄又拿不出?来,他们顺藤摸瓜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