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乌义坊,段不循教车夫赶着?马车先回去,取下车前宫灯,一手提着?,一手揽着?静临,二人?一起重走故地。
玉颜堂已成灰烬,从前的屋舍只剩下一处小小的空地,上面仍有焦黑的痕迹。那菜窖的木板盖子已经烧光了,菜窖里返潮,又经了几场大雨,里面已经积了很深的水。
“还记得你带着?柳祥的田契上门那日么?就在?前一夜,翠柳背着?我?逃到了这里,王干娘怕第二天有人?过来找,就教我?提前躲在?了这菜窖里。”
为了躲避柳祥逼婚,此处曾是她的容身之所,哪想到后来,又成了柳金龙的藏尸之处。
如此巧合,也算是因因相循,报应不爽了。
静临忍不住叹息一声,“明天教人?将这里填上吧,房子还照着?从前的样子建,地契和隔壁分隔开,过到银儿?名下,也算是给她留一个念想。”
暮色渐深,红色宫灯的光芒盖过了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段不循将静临搂紧了,慢慢向隔壁踱去。
“这里呢,你有什么打算?”
“就修成三进?院子吧,每间房都修得宽敞些?,中庭多留些?地方,最?好能像小园子那么大!我?要?一条四围的游廊,中间挖一处荷塘,里面养上些?金鱼、乌龟,四周栽上桃花、榴花、桂花、梅花,这样四季都有景色可看!还有这里,”静临指着?从前西厢房的位置,“我?要?在?这儿?布置一间书房,并置两条长长的书案,我?们可以?一起看账本,门口?悬挂一方牌匾,就叫……斗金阁!俗气么是俗气了些?,可是兆头好呀,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的意思,你觉得如何??”
“你的意思是,往后我?们就住这?”
段不循挑挑眉,此处在?乌义坊里看着?还算宽阔,在?他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他们完全可以?住更好的宅子。
“你不愿意么?……我?是个念旧的人?,就想住这儿?。”
静临揣着?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的心思,心里巴望着?在?那帮街坊前耀武扬威,又觉得这种想法有点小人?得志,怕段不循瞧不起自己,因就换了个说辞。
哪想这人?一双眼鹰隼般锐利,带着?了然的戏谑寒湛湛地看过来,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一般,声音凉凉道:“是么。”
静临忽地被他抵在?西厢房焦黑的墙壁上,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息,“念的什么旧,旧事还是旧人??”
“这上面有灰!……干什么?……”
“……!”
段不循低低在?她耳边回了两个字,静临脑中霎时掀起了一股巨浪,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脸上,“别……”
话被他的舌堵到口?中,细碎的声音透过缝隙泄露出来,听着?就有了欲拒还迎的味道。
每次被他这样亲吻,她身上便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向后躲去,背后却是坚硬的墙壁,已是避无可避。
求他,“到……到里面……”
段不循将她打横抱起,踹开烧得只剩一半的菱花格纹木门,到竹榻前却将人?翻了个。
“你……啊!”
“乖,小点声!”段不循满足地叹息一声,递过去一只手任她咬着?,“教人?听见了,还以?为这里闹猫呢!”
回时已月上中天,静临双腿发软,走几步膝盖便酸得不行?。这个时辰又没处雇马车,段不循便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出口?的话也气人?,“羞什么,就当?自己是块猪肉。”
静临闻言便不敢再挣扎了,这人?有时候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她怕逼急了他,他真?能将她扛在?肩上,像是扛着?猪一样招摇过市。
段不循见她老实了,手臂收紧颠了两下,像是在?掂重量一样,随后迈开了步子。一路上步伐轻盈,时不时哼几句曲子,走调处被鸣虫声和弦,听起来有种怪腔怪调的温柔。
今晚的夜色也格外温柔,风拂在?面上轻暖芬芳,天上的星子一眨一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