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不耐地皱起眉头,“母亲误会我了,去是可以去,只是不能贸然登门。娘方才有句话说得不对,咱们在京城可不算是无依无靠,不是还有您母家的人?么?女儿倒觉得,投奔姐姐之前,须得找个明白人好好合计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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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临难产那日,那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报信人?在大?门口?嚷嚷一阵就想溜,冯时岂能如他?的意,当即就将人?扣住关押起?来,两天后又将那卖芝麻牛皮糖的货郎也?擒住,稍微用了些手段,这俩人?就将什么都招了。
柳祥没料到这俩人如此不中用,他?早就见识过段不循的手段,眼见着这俩人?也?是平地消失,顿时吓得半死,连夜收拾了些金银细软,跑到乡下去避了一个多月。直到伍民来信儿,信誓旦旦说已经没事了,他?这才战战兢兢地又重新回到宛平。
柳祥一回府就给伍民递帖子,邀他?来家吃酒。
见到伍民,柳祥本?就提起?的心更是怦怦乱跳,“伍老爷,您的脸……”
伍民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本?就是豚腮沼口?王八眼,肿起?来更没个人?样。他?闻言嗤了一声,撇着嘴斜了柳祥一眼,“所以我才告诉你,已经没事了。懂了么?”
“这个……”柳祥觉得他?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小人?不大?懂,还请伍老爷解惑。”
伍民夹了一筷子韭黄炒鸡蛋吃,又有滋有味地呷了一口?小烧,舒服得嘶了一声,方才咧嘴笑道:“他?失了个儿子,娘们儿也?差点大?出血死了,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打我一顿罢了。”说到此?处不由嘿嘿直乐,将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了,又给柳祥也?斟了一杯。
柳翔诚惶诚恐的与他?一碰杯,“若不是有伍老爷在,小人?如何能为犬子报仇?”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跪在伍民面前,口?称“多谢伍老爷的大?恩大?德”,一口?气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伍民心安理得地受了他?的跪,待到人?站起?身来方才笑着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不过是告诉了你他?那小娘们儿怀孕了而已。毒是你下的,信儿是你报的,这事儿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指着自己?脸上的青肿,“我这是代你受过,白白挨了他?一顿毒打。”
柳祥连声称是,又是一顿道歉和恭维,将伍民哄得眉开眼笑。觑着人?脸色,又道:“伍老爷神?通广大?,到底与他?情分不浅,可是小人?却不一样。我与他?如今已结下了血海深仇,虽是一报还一报,只怕他?心有不甘,终有一日会对我下毒手。
不怕伍老爷您笑话,小人?如今真是夜不安眠,只怕那厮会不管不顾,直接带着人?杀到我府上。您也?看到了,我可还是有一大?家子人?呢。”
伍民笑着看了他?一眼,“柳老弟,你莫要套我的话。明白告诉你,段不循的确不敢杀我,可我也?不想真要了他?的命。你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却也?不必如此?,只要你跟在我的身旁,他?绝不敢杀你,你大?可将心放到肚子里。”
柳祥虽然没有套出话来,到底还是安心了不少,撂下酒杯又想跪地磕头,这次却被伍民拉住,“行?啦!都是自己?人?,今天是那小崽子的七七,这么好的日子,咱们可得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二人?正喝得尽兴,下人?进来禀报,说是蕙姑奶奶一家来了,说是教谢家给赶出来了。
柳祥略一沉吟,与伍民道:“毕竟沾亲带故的,我不去不好。且容我去将他?们打发了,回来再陪您老人?家继续,您宽坐。”
伍民却道:“我差点忘了这茬,原来你与那姓冉的小娘们儿还沾着亲呢,她倒是生得好,不知她妹妹什么模样。”
柳祥的屁股又落回座去,吩咐下人?道:“没听见伍老爷的话么,还不将人?带过来?”
是夜,伍民宿在柳宅前院的倒座房中,柳兰蕙母女被安置在紧邻倒座房的一间厢房里。冉常住的倒是远,随便在下人?居住的后罩房里凑合了一宿,与妻女隔着整整两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