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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几?日,郑珏终于得到段不循的答话?,他答应交出手里的东西,但是提了两个条件:一是要柳文?彦的命,二是要郑珏放他一条生路。
郑珏笑得温和?,“不循,买谢琅出诏狱是一个价钱,买你自己的性命又是另外的价钱。你放心,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清和?死在?诏狱,你那笔银子我也并没有收,不是么?”
段不循点了头?,双方?一拍即合。
端午节这?日,昌启帝在?宫里办了一场酒宴,宴请辞官而?去的前任首辅高和?。刘阶早已提前得知,因此这?些?天行事格外谨慎,无论皇上做了多么出格的荒唐事,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置喙一句,私下?里教人密切注意高和?旧部的动向。
郑珏显然也发现苗头?不对,节前竟然还派人给刘府送了礼,刘阶虽没有还礼,却是没有像以往那般冷脸以待,反而?是教刘管家留孙宝昌吃了一顿饭。
若是高和?东山再起,无论是郑珏还是刘阶都没好果子吃,若有必要的话?,二人不妨放下?前嫌握手言和?。刘阶确信,郑珏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一六二六年五月初六,端午第?二日,天刚蒙亮。
柳文?彦这?日不当值,一早就被郑珏派出宫办事。临行前,郑珏意味深长道:“到底是正经八百的举人,文?墨功夫胜过咱们这?些?内书房的许多。文?彦,咱家看重你,你不要让咱家失望。”
这?番话?说的柳文?彦既忐忑又兴奋,忐忑自然是因起草密信一事,此举多少有些?僭越,难免会惹得郑珏不快。不过他那也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想来郑珏不会那么气量狭窄,真的怪罪到他头?上。
兴奋自然是因为今日派给他的这?桩差事。
冉静临那一刀不仅斩断了他的**,让他再也做不成男人,更?是斩断了他的尊严、前程,斩断了他全部的人生!多少个难眠的日夜,一想到那贱人,想到她背后那姓段的,柳文?彦就恨得浑身发抖,恨不能将这?二人凌迟后剁成肉酱喂狗!全凭着这?一腔恨意,他才能从泥潭里再度爬上来,一路爬到皇上身边!
天可怜见,总算是教他等到了这?么一天!姓段的倒了大霉,他那偷来的身份、骗来的地?位,苦苦积攒的财富很快就要消失殆尽了!光京城里就有他多少家铺子?柳文?彦将手里的册子从头?翻到后,一时间竟然数不过来。
恨意与快意交织着在?他胸膛里奔流,他不由将步子迈得极快,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段不循那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模样了!
还好,郑公?公?指定的汇通钱庄就在?王恭厂附近,柳文?彦用最快的速度核对好账目后还不到巳时。他急不可耐地?往门口走去,看着门外透亮的天光简直要喜极而?泣!还有一天的时间,他可以慢悠悠地?,一个铺子接着一个铺子地?收,慢慢地?享受凌迟在?段不循心上的快感!
忽然,就在?天光即将照耀在?柳文?彦因兴奋而?泛红的面?孔上时,有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叫住了他。
“公?公?留步。”
柳文?彦回?过头?去,原来叫他的不是旁人,正是汇通钱庄的掌柜赵元亨。
“怎么,赵掌柜的还有别的事么?”
郑珏的银子存在?此处,想来是与这?掌柜的有些?故事。柳文?彦不敢轻视这?人,只得压抑着烦躁,耐着性子问道。
赵掌柜的面?朝着门口,一笑之间,面?色忽然阴暗下?来。柳文?彦一惊,回?头?发现钱庄的下?人将店门阖闭,窗户也上了板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莫急,方?才您过目的只是账上的数字,库中现银却是还没有核对过呢。”
柳文?彦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个没摸过多少银子的人,并不知晓钱庄是如何经营的,因此便?将银票和?数字等同了现银。若不是这?掌柜的提醒,他倒是真的想不到还要入库查看。
赵元亨看着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