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叫,静临脚步微顿,她很不习惯这个称呼。
一个画了脸儿的小旦打台后过来,左右看看无人,小跑几步到静临身前,不由分说塞过来一张纸条,“有人托我给娘子的。”
这小旦年纪不大,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人很是伶俐,走道像猫似的,送完信儿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静临迅速瞥了眼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今夜三更,后墙东耳房。
呵,果然是那个淫-贼!
静临沉着脸将纸条揉入掌心,低声喝道:“那小旦,你站住。”
小旦扭过头来一脸笑嘻嘻:“娘子,我可没看清让我送信的人是谁。”
静临早就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也不指望她能如实交待,她自有别的法子拿捏她。
“告诉那人,明日子时,灵堂。”
静临笃定,小旦为了交差,定然将这话告知那人。如此一来,主动便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先灭一灭那淫-贼的气焰。
柳平看着桌上的纸条微微愣怔。他万没料到,端庄持重的嫂嫂会突然跑到自己的书房,与自己说这个。
柳平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方试探道:“嫂嫂不去便是,为何……”
也许是癸水要来的缘故,静临莫名感到一阵烦躁。她抢白道:“深更半夜到耳房去与外男私会,万一出个什么变故,有嘴也说不清。”
“灵堂有什么不一样么?”
“自然不同。为你兄长守灵是我分内之事,对方夜闯私宅,于灵前调戏孀妇,便是到衙门也是我们占理。”
柳平深觉静临话语中的“私会”“调戏”字眼刺耳,偏她说的话倒也没什么大不妥,好半天,柳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她带着话头走了。
“嫂嫂,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去便是,也没必要改了时辰和地点……家里刚出了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得好。”
静临默了默,“叔叔这话说晚了,我已经将话递了出去。”
饶是柳平好脾气,此刻也有些着恼。原本静临将如此私密之事相告,他心中颇有些微妙的愉悦。可到头来却是人家已经有了主意,无须自己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