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上那道已经愈合的疤,上次的五两银子砸了自己,她指不?定有多心疼呢!问酬金……这还真像是?她能问出?来的话?。
红萼怪看了段不?循一眼,“爷额角那块痒?”
“嗯,是?有点。”
段不?循淡淡道,收敛笑容,起身?往出?走,“我先行一步。”
红萼呆了会,到底没琢磨明白?他?对冉氏的心思。
泗芳的殷鉴在前,红萼暗暗警告自己不要自作主张,要走一步看一步。
静临便在她的打?量下,极顺当地为她画好了妆,又捧着妆奁匣子,与蝶儿坐在一起,乖巧地随她往积水潭边的忘机亭去了。
忘机亭,名为亭,实?则宽敞如阁。
商会的杂役提前一天赶到,已将四周积雪和杂草清理干净,又将里面布置妥帖。大红毡子铺地,余下自亭角垂下半边,既阻隔风雪,又不?遮挡视线。四周八座博山炉,内里焚梨蕊香搀无烟炭,闻香为辅,取暖为主。
中间一张铜炉围桌,可以围坐烤肉、涮锅子,又能烘腿保暖。
亭前三间河房也被商会定下,一间充做后厨,供下人准备吃食和酒水,另外两间暖阁,用来安置怕冷的女眷和男宾。
商会众人酒过一旬,段不?循方才与谢琅和陆梦龙姗姗来迟。
陆梦龙常去山西会馆与段不?循厮混,众人与他?早就脸熟;谢琅倒也并不?陌生,只是?这人端方雅正,平日并不?好宴饮交游,今日前来与众贾为伴,实?是?稀奇。
一番推让,众人重新落坐,段不?循坐在会长周友臣身?侧,谢琅次之,自称今日乃是?随友赴宴,恳请众人勿要介怀,尽情欢乐便是?。
陆梦龙则不?拘小节,与众人一拱手,教随便留个座位,自去河房中指点烤肉去了。
寒暄既过,话?到正题,议的乃是?今岁的买办之役。
静临到时?,正将这话?听?了一耳朵。买办的意思她理会得,便是?内府各项需求用度交给京城坐商、行?商和铺户采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是?两愿之事,为何称为役,她便不?甚清楚了。
心中好奇,因就向亭中张望过来。
满亭陌生面孔,只有段不?循和谢琅是?她认得的。
段不?循嘴角噙着笑,似乎正在聆听?说?话?,没有看到她们到来。谢琅则与众人一起,闻声向她和红萼看来。
看到静临,谢琅面上浮起一个客气的笑容,与她遥遥颔首。
静临亦回以微笑,心道难怪翠柳说?呢,真个是?与银儿长得有几分?形似。不?过举手投足和浑身?气度,更神似水生罢了。
红萼捕捉到静临的张望,微蹙起眉头催促,“别看了,咱们到里边去。”
这口气与吩咐蝶儿一样,静临察觉到,却?并不?介意。她愿意为了丰厚的酬金,给红萼当一天尽心尽责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