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贵人事忙,今日抽空出宫也是赶上皇上外出狩猎,又坐了片刻就离开了。
待李普一走,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松懈了下来。
白知宁将乔清舒悄悄拉至抱厦说话,
“你个丫头,怎会知你娘和李普还有这层关系,你娘告诉你的?”
乔清舒笑而不语。
白知宁又皱眉问道,
“乔家那般刻薄你母亲,薄棺冷礼,你却不让我跟李普说一个字,他定是认为乔济州跟婵姿是恩爱夫妻,这才要报恩给乔济州升官,清舒,你糊涂啊,乔家这般对你母亲,你还要借你母亲的情分来帮乔家。”
乔清舒微微摇头,凑近到舅舅耳边道,
“舅舅莫急,这戏还没演到一半呢,你且再看看。我爹爹如今正欢喜着呢,等戏唱完了,有他哭的时候,定让他比在我娘棺前哭得还要凄惨真切些。”
努嘴朝着正厅又道,
“舅舅咱们快回去,母亲的嫁妆还得要回来呢,你快进去帮着演演。”
白知宁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乔清舒的鼻头,微叹一口气,虽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憋了什么大主意,但还是信任她,无条件的想要帮着她的。
两人回至屋内,乔老夫人正同白老夫人坐在炕上说话。
乔老夫人神态俨然与之前不同,一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模样,得意神情毫不掩饰,若不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今日是白氏头七,还当乔家大喜呢。
白老夫人方圆脸,一身淡青色银线织锦袍,银发满头梳成如意高髻,鬓发间一只万寿纹蝙蝠银簪,慈眉善目,低调朴素。
白老夫人从刚进屋就一语未开,此刻也只是抿唇静坐着,耳边是乔家老夫人激动的唾沫横飞的讲着乔家如何如何要飞黄腾达了这类的话,白老夫人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见乔清舒和白知宁回来,才朝乔清舒缓缓招手,
“清舒,到外祖母这来。”
乔清舒乖巧走到白老夫人身侧,移来一个绣凳坐下,伏在白老夫人膝头。
白老夫人心疼的摸了莫乔清舒的头,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母亲到底是如何去的,你跟我细细说来。”
第12章 嫁妆册子
一旁的乔老夫人见这祖孙俩说上话,且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白了一眼,这才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歇歇。
乔清舒将母亲锦绣堂当日失火的情形细细说道。
白氏自从嫡子乔安澜数年前被拐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郁郁寡欢,精气神再不抵之前,去年有个坡脚和尚路过乔家,直言嫡子未亡,让白氏日日烧纸祈求神明,许就能得到儿子的下落。
白氏如得圣旨,便打起精神日日在锦绣堂内烧纸磕头虔诚祷告,那一晚环儿守夜,主仆二人都犯了瞌睡,屋内火盆里的火未及时熄灭,烧着了床帘,等发现时火势已不可控制,主仆二人已经窒息昏迷,在睡梦里被烧成了焦炭,待外院奴仆发现早已为时过晚。
乔清舒这番话早已在心头滚了十几遍,这番谎话真假参半,母亲确实前些日子夜夜烧纸祈求寻找哥哥,这是乔家上下都知道的,唯一掺假的就是白氏早在火势蔓延开来时就同环儿悄悄离开乔家。
乔老夫人此刻接话叹道,
“我这媳妇千好万好,就是一样不好。就是儿子丢了后,她好似魂也丢了,日日好似睡不醒一般,原本一把理家好手,这几年愣是什么都不肯管了,只叫我这个老婆子管家,我这几年也累出了病,实在辛苦。”
话里话外都在责备媳妇不称职,不懂事。
乔清舒暗自咬牙,若不是母亲忧郁成疾,她那般聪慧能干的人,怎么可能被徐碧云这贱人下药算计致死。
哀莫大过心死,哥哥的失踪,是白氏心头一根永远移不去的刺。
前世白氏离去前都在念叨着哥哥的名字,这是她死前最大的遗憾。
乔清舒也当失踪多年的哥哥早已亡故,可直到被囚禁冷宫时,徐碧云同柳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