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不好吗?”

除过那十鞭子,宋行歌完全按照一个普通师兄对师弟的规格,给他支持安慰和指引。

只是因为一次宗门惩罚,他就被记恨上了吗?

“好。”魔族笑吟吟,捂住心口,皱眉做出疼痛的表情,“但是还不够好,我要你对我最好,而不是雨露均沾一样的露出你那种笑。”

宋行歌不解,温和含着浅浅笑弧,“所以你还是要报复我?”

慕原笑了,他身上交错的鞭痕久久不消,他把那些伤痕展示给宋行歌看,“疼痛给我带来滚灼的火焰。宋哥哥,要灭火,非你不可。”

慕原的报复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一天夜里,慕原派人给他送来很多东西珠宝,仙器,丹药,名贵的吃食,成匹的绸缎如流水一样堆满了宫殿。

宋行歌只取辟谷丹吃了一颗,盘腿在冰凉地面打坐,带着灰尘的月白衣衫裹住他的身体。

满屋的华丽珠宝比不上他的容颜动人心魄。

姝丽的容颜,偏偏生了那样冷淡的眼,冷清的神色。

宋行歌不是娇弱的花,然而被风雪压得欲坠的竹更加惑人心神。

拔不出剑的剑客,失去了威慑力。几乎每个人都忍不住想接近他,嗅闻冰霜覆盖下柔软的血肉香气。

品尝他难得的脆弱和温热的身体滋味。

然后一口口,吞吃入腹。

如果不是气血动荡受了重伤,宋行歌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里。

他并不指望慕原会大发慈悲放了他。

静思凝神,内息缓缓沿着经脉流动,针扎一般的痛苦,鲜血从毛孔溢出。

宋行歌脸色雪一样惨败,唇角溢出血来。

他拿手抹掉鲜艳血色,重新沉下心神。

“宋哥哥,你瞧我,新抹的口脂美不美?”

手腕缠上宋行歌的脖颈,脂粉的香气袭人,丝织物轻飘飘划过他的脸颊。

慕原总有办法打断他。

宋行歌睁开眼,不愿说话。

慕原抹的还是百年前流行的那副灵阙妆,眉心贴着青色花钿。

这是当年女修里风靡一时的时兴装扮。

慕原身穿轻薄的雪色外罩袍,里面是碧色绫罗的罗裙。

宋行歌知道,因了裙幅宽大,穿这罗裙旋转起来,像开了一朵美丽的花。

慕原肤色雪白,身量高挑,腰也很细,这样打扮并不难看。

但是宋行歌的脸色难看起来了。

霜雪铸成的脸上满面冰寒,浅灰色瞳孔里带着无机质的冷漠。

“你不爱看我这样打扮?”慕原笑吟吟把头枕在宋行歌膝上,捉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慕原的语气粘腻,语调却越来越上扬,“还是说,你只爱看青鸟这样打扮?”

青鸟最爱这样打扮。

灵犀妆,说的是当年的金童玉女,青鸟宋行歌。宋行歌喜穿青衣,青鸟仙子亦然。

仙门大典上两道青衣影对峙,拔剑比试,点到为止,翻飞的裙裾如青莲徐徐盛开。

直到最后,打成平局的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自此,青鸟仙子那日着装风靡一时。

青鸟也越来越爱这样打扮。

原来那些琐碎的东西,都被慕原从故纸堆里翻出来,拈酸吃醋。

宋行歌不喜他这副样子,只是应付了事的点头,“好看。”

“爱看。”

“没有。”

这是在回答慕原刚刚提出的几个问题。

高岭之花不是一张白纸,宋行歌生性高傲,也懂什么叫迫于形势。

只是语气过于勉强。

慕原也不在意,喜孜孜露出笑来,“我就知道,我这么美,你怎么会觉得不好看。”

“青鸟能讨你的喜欢,我也可以。”慕原说,“我如今比她更强,更美,你当然会爱我,是不是?”

这次宋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