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重镜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让白以南不知作何反应。
他预料过很多种情况,愤怒,震惊,或者心疼,难过。独独没有这种,称得上一句波澜不惊,整个人淡的如同幽深的湖面,没有丝毫起伏。
没有起伏是假的,他看不见杨重镜发颤的指尖。
“啊?”白以南被问的有点懵,思路被迫中断,话语卡壳一瞬,才慢半拍地接上:“说,说什么。”
外面的风愈刮愈大,擦着车窗玻璃,发出毛刺的声响。闷闷的,传进耳中,砸出令人不适的回响。
杨重镜眼底茫然了一瞬,紧抿的唇微微张开,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
冷静仿佛是出于本能,实际上思绪飘远,和身体剥离开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感到痛苦,却不知道痛苦的来源,所以下意识地躬起身,想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好过一点。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白以南眨眨眼,神色有些为难,犹豫了少时才憋出话来:“他这几年……基本上都待在医院。精神情况反反复复的,有时候好一点,有时候差一点。”
“好一点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偷跑出去。”白以南顿了顿,说:“第一次看他不见的时候,我吓坏了。不过他身上有定位,所以很快被找了回来。”
杨重镜拧着眉,语气晦涩:“他生病了还乱跑?”
很不讲道理的斥责,话里含着的理所当然,让白以南都为之一哽。他有点失语,只好说:“他是去找你。”
杨重镜张开的唇嚅嗫两下,像是疑惑,又像是不可置信,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他这副样子,白以南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自己也觉得季楠真是疯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大概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近乎病态的,带着压力的爱意。
只是说到底,白以南还是不愿意季楠被打上异类的标签。
他有点艰难地想要替季楠解释,试图让杨重镜不要因此而恐惧:“他只是想见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因为这个……”害怕他。
杨重镜有点呼吸不过来。他急急喘了口气,伸手将车窗摁开,生怕慢了一秒,自己就要被车内稀薄的空气压得窒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