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别?提多高兴了!二郎丰神俊朗,她向来?只敢远远看着,没想到一朝能?入他的法眼,为?他效力。
然而二郎君没有多看她们,转手便将她们送来?了钜鹿郡公府。
自己年长些,便留在郭夫人身?边,妹妹年幼些,被送给了裴府元娘。
郭夫人待人和气,并不苛刻。然而比起在元娘身?边的妹妹,到底还是拘束了些。
何况,二郎与?元娘走得近,妹妹能?时常见到二郎。而自己,却没这个福气。
她还在走神,却听小郭氏突然道:“让她滚回自己屋里去,在我这施什?么苦肉计!”
小郭氏得知裴妍与?张茂的私情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难得对?自来?娇惯的女儿疾言厉色:“谁许你自作主张,瞒着我们,与?外?男私定终生?你把裴家还有东海王府置于何地?你把我,还有你姑姑,置于何地!”
裴妍忙道:“正是深觉对?不住家里和东海王,女儿才迟迟未敢与?阿母和姑姑禀明实情。此事既然因我而起,自是由我去与?姑姑说?,绝不让母亲难做!”
小郭氏气急:“不让我难做?你不顾婚约,与?外?男有私情,难道我这个当?母亲的能?逃得了干系?”
她指着廊外?天空:“你自小没有阿耶护持,可府里府外?,谁敢慢待你?你以为?光凭你姓裴,别?人就得敬着你?还是我这个郭家的庶女,在京里能?有几?分薄面?或是你那处处只会?明哲保身?的阿叔对?你能?有多疼爱?错了,是你裴姑姑顾念旧情,自小把你往府里接,明里暗里告诉世人,这是我东海王府内定的新妇。否则,就你那憨傻无能?的哥哥和你这不着四六的蠢样,能?过得这么体面?”
小郭氏第一次对?女儿说?这么重的话,裴妍的眼眶腾地红了,她不敢回嘴,只能?委屈地描补:“女儿自知对?不起姑姑,对?不起世子,女儿一定想办法补偿他们。”
“补偿?”小郭氏怒极反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难免口?不择言道,“你拿什?么补偿?”
她颤着手指着女儿:“你浑身?上下,除了这身?皮囊,还有什?么拿的出手?”
这话让裴妍心神备受打击,她眼尾通红地看向母亲,又气又愧。她知道自己与?兄长自小不如二房家的孩子机敏。但她从来?没听过母亲这样赤裸裸的苛责。
以往小郭氏对?他们多以鼓励为?主,毕竟做学问也好,待人接物也罢,除了勤奋努力,还要天赋。
裴憬也好,裴妍也罢,自小憨顽,小郭氏督促无果后,也就看开了只要人平安健康就好,至于才学和贤名,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家里即便不如长房得势,但大树底下好乘凉,有河东裴氏和钜鹿郡公罩着,儿子和女儿还是能?顺遂一生的。
然而看开归看开,小郭氏心里到底还是压着一股气的。原本以为?女儿虽学问、才情皆不如二房的裴妡,但至少夫婿比她的强,要知道宗室多纨绔,如司马毗这般既有王位又文武全才的可不多。
谁想,裴妍居然放着诸侯世子不要,跟一个清客出身?的武将厮混在一处。关键这清客还是自己招来?的!
小郭氏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这么些年的痛苦压抑,终于在今朝爆发出来?。
她指着房门,目眦欲裂,哑着嗓子对?女儿道:“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裴妍还想说?什?么,却见母亲身?边的定春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知道定春是在提醒自己少说?两句,只好失魂落魄地出了门,却因为?担忧母亲,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而是直直跪在了廊下,希望求得母亲的原谅。
花明月暗风骤起,冷风苦雨私情露 花明……
二房训女的事, 很快就在?府里传了开来。裴憬知道后,很是担忧:“早晌给阿母请安时还一切如常。阿妹这是犯了什么大错,竟惹母亲这般生气?”
柳氏心道:“看来阿妹与张二郎的事终归让阿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