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赶紧给她添了杯暖茶。
裴妍忙得舌头冒火,不顾水烫,咕嘟嘟地全干了,又示意张茂再给她来?一杯。那牛饮的架势外人看了还以?为她在拼酒。
张茂无奈,又给她浅斟一盏,劝道:“莫要急,慢慢来?。”
裴妍摇头:“怎能不急,我答应过给你做杏花糕的。眼?看着你就要回?凉州了还没吃上呢。”
她担忧地看了眼?天色,补充道:“可这?也怨不得我,年后起天气就反复无常,不是刮风就是大雨,天也没往年暖和。看这?杏花竟至今时才开。”
裴妍说的无心,张茂心头不由得一紧。
这?几年天象时有异常。今年年后豫州大雨,色红如血;凉州白昼太白出;江南夤夜彗星现?。据挚师叔讲,就在太子被废当?日,主君臣和睦的中台二星竟忽然?分开。
正所谓彗星出,战火起;金星出,女代?夫。中台星移,君臣不和;红雨降世,必有冤情。
种?种?异象均表明,君王不道,国?将不国?!
然?而这?些,张茂并没有说给裴妍听。国?难当?头,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人尚且不能左右形势,何况阿妍一个深闺弱女?
前日他陪郭夫人刚去挚虞师叔那里算了一卦,卦象大吉。郭夫人大喜,从此不再阻拦他与裴妍见面。母女俩正是高兴的时候,何必给她们添堵?
“我还有十天才走,不急的。”他安慰道。
就剩十天了啊!裴妍觉得日子过得真快,他俩之前一直偷偷摸摸来?往,见一面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家里默许他俩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却还得两地相隔,依然?聚少离多。
张茂也舍不得,他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离席走到裴妍身后,将佳人揽在怀里,抚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只恨如今你还在孝中,不然?我下月便把你娶回?凉州去。”
裴妍脸色绯红,娇声道:“怎么不是你回?京城?偏要人家随你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京城哪有凉州自在!”张茂道,洛阳是别人的地盘,满城勾心斗角,一不留神就被人算计了去,“当?然?,你若不想离京,倒不是没法子,待这?阵事了,我便与阿兄互换差事。他去凉州替阿耶扛旗,我来?京城当?质子。”
裴妍再不敏,也知?道质子的含义。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她有些心疼情郎:“要不,咱们在凉州和洛阳之间?找个地方住?闻喜怎样?那里还是我老家呢!”
裴妍明显察觉到张茂不喜欢京城。她也不喜欢,这?里还没有闻喜乡下来?得自在。
可是洛阳再不好,也是她的家啊,她的阿母、阿叔、阿兄、阿妹都在这?里。她若是跟着张茂去了遥远的凉州,千山万水阻隔,这?偌大的一家人,岂不是很难再见了?
尤其她阿母,中年丧夫,子非亲子,晚年再没有她这?个女儿就近陪伴,该多寂寥!
张茂没有立时答复她。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时有东风吹过,搅起一缕竹篾上的杏花,纷纷扬扬朝二人袭来?。
张茂伸手一挡,一枚花瓣便落在掌心里。他抬起手,将那枚小小的花瓣呈给裴妍看。
裴妍忍不住伸出小舌,将花瓣卷进嘴里尝了尝,评价道:“还是湿的,少不得再风个三两天。”
张茂的指尖触到裴妍柔软粉嫩的小舌,心口不禁一酥,却仍捺住性子,面色如常地问:“花,甜吗?”
“嗯?涩得很。”裴妍老实回?答。
她起了玩心,大胆地反手勾住张茂的脖子,回?首在他的唇上浅啄一口:“你尝尝呀!”
张茂反应何其快。他一把抓握住裴妍的下巴,不让她逃离,沉声道:“这?么短能品到什么?”
说着对着她的樱桃小口狠狠贴了上去。
张茂无师自通的把舌头伸进裴妍嘴里,在她的齿根处打了个转,这?才放开她,咂着嘴道:“胡说,分明是又香又甜!”不知?他是说花呢?还是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