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下了大狱。
难怪司马毗不再纠缠自己,原是家里?出了事。
“那我姑姑……”
“裴妃没事。赵王只拿了东海王一人。”张茂淡淡地?道。
裴妍放下心来。不过,怎么事情?会那么凑巧?她琢磨了会,试探地?问:“里?面该不会有你家的手笔吧?”
张茂眼中闪过戏谑:“你猜?”
又来!裴妍白了他一眼。
“那赵王会杀了东海王么?”裴妍神色复杂地?望向?张茂。
“不会。”张茂如实分?析,“赵王欲称帝,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若不是齐王咄咄逼人,摆出的人证物证齐全,让他推赖不得,只怕东海王连诏狱都不用进。”
他摇头?,“盐赋自汉末起就是一笔糊涂账。自来谁强归谁管。东海王私贩海盐,动的只是齐王的油水,关他赵王何事?”
听到此处,裴妍垂下眸子,长长的羽睫颤动,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落。庆幸的是,裴妃姑姑不用丧夫,虽说他们夫妻不睦,但名义上依然是荣损与共。失落的是,她阿叔的死,东海王也是伥鬼,这仇却还没法报。
“你觉得后面司马毗会怎么做?”要是能囚东海王一辈子,倒也是桩好事。
“拿钱买命。”张茂给自己又斟上一杯,把玩着酒盏,嘴角上扬,“赵王也好,孙秀也罢,皆是那吞金食银的貔貅,看来这回,东海王府得下血本了!”
裴妍有些失望,原来东海王还能放出来。想?起司马毗说起之前为支撑家门四处奔波,不禁又有些为故友惋惜:“辛辛苦苦挣来的家财,何必花在?这老匹夫身?上?他对姑姑又不好!”
张茂见她眼里?竟隐隐泛着心疼,不禁心里?一堵,语带讽刺地?道:“自作孽,不可活。你道那人证是谁?正是司马毗未婚妻子的父亲!他毒死他那无辜表妹的时候,可想?过家门会有今日?”
裴妍沉默下来。是了,司马毗和他阿耶一样?,都是罪有应得呢!那位枉死的表妹,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不知不觉间张茂又多饮了几杯,看向?裴妍的目光也灼灼起来,大掌不自禁地?握紧裴妍的玉手。
裴妍挣了挣,有些羞涩地?瞥向?四周,虽然一个人也没有,但毕竟,在?外面呢!
张茂却不管,顺势将她拽到面前,竹席跟着皱了起来。他手臂一揽,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
“此次回京,阿妍需低调行事。”张茂沉声道,“若要出行,可扮男装。”
他虽醉酒无状,说的却是正经事。裴妍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钜鹿郡公府耳目众多,阿妍不宜回府。张家于景政坊亦有别业,可暂住些时日。”
裴妍脸上一热,哪有未过门就住夫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