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立即拿匕首将蜡丸切成两半,只见里面一张细长的纸条,所得仅一句话:“午时,一瓯春。”
裴妍颤着手,接过这张字条。
一瓯春?东市的胭脂店?犹记得那年,她初初回京,曾在那里目睹了韩芷的荒唐是她吗?
裴妍攥紧纸条。
一股暖流自心底漾开,像寂静的冬日里突然出现的一缕暖阳,虽微弱,却烫得人眼眶发?热。
这种感觉很?奇特贾家得势时,她们并?不算多要好?,早年她殷勤地找她玩过几次,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对?她疏远起来。闻喜三?年后,再见面时,她已?嫁作妇人,名声却很?不好?,二人的交集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当听说贾家一门被?屠时,她却时常梦到韩芷来。那个一袭红裙的少女?在琵琶翻飞中旋转跳跃,绚丽决绝的舞姿徜徉在五彩斑斓的蜀褥上,仿若暮春时节开出的最艳的花朵。
然而下?一瞬,又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细细地发?酵,像是忐忑,又像是恐惧。
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按住那横冲直撞的思绪韩芷没死,她投靠了赵王的部将。她还暗地里联系自己。她想做什么?
裴妍大概能?猜到一些?,左不过复仇二字!
她要答应吗?应下?之后呢?她能做些什么?万一事败会不会累及家门?贾家已?被?族灭,韩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裴家还在。她无法像韩芷那样孤注一掷!但是叔父的仇呢?就?这么算了吗?
迟疑在血管里游走,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之上,进一步是未知,退一步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