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被她这副讨价还价的模样气笑了,俯身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道:“阿妍,你以为这是菜市买肉,能讨价还价?”
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惹得她浑身一颤。
他调整好心绪,循循善诱:“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妍从锦衾中探出半张绯红的脸,杏眸里?满是疑惑:“那是怎样?”
他斟酌着词句,指间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散落的青丝。
“你当年看到的,是歹人对女子的暴行。自是男子快活,女子?痛苦。”他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太大的抗拒,才接着道,“可我们不同。我是你的丈夫。在床上,自会体?贴你的感受。”
“哼,未见得!”她前夜到最后,已经哭着喊着求饶了,他可曾停下半分?“明明就疼死了!”
张茂声音一窒,前夜是他唐突了,没能控制好自己?,让阿妍对此产生了抵触。
他隔着锦衾将她抱住,温热的体?温穿过?薄被,惊得她浑身一颤,就听?他低声道:“阿妍,你且信我。待红肿退了,我必让你晓得其中妙处。”这话说得极轻,却像火星溅进油锅,烧得她耳根发烫。
裴妍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已从袖中取出一个红木的方胜小盒,打?开来,里?面是赭色的脂膏,幽幽地散发着药香。
“这是……我从府医那里要来的,说是女子?外敷极好。”
“你……你不?会是要给我涂这个?”裴妍瞪圆了眼睛,方才的羞意又涌上来,慌忙要并拢双腿。
张茂却按住她的膝盖,神色凝肃:“别动!这药膏清凉止痛,涂上会好受许多!”说着已用指腹蘸上一些,“阿妍别怕,我轻一点!”
裴妍无法,只得任他施为。
当药膏触及肌肤的刹那,裴妍倒吸一口凉气。那药膏果然如?她所说,凉丝丝的,瞬间缓解了火辣的痛感。
她咬着唇瓣,撇着头,一眼也不?敢看他。
窗外暑热正?盛,蝉鸣一声接着一声,愈发衬得室内落针可闻。
墙角的黄铜冰鉴里?,幽幽地往外冒着凉气。裴妍尽可能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其实,前夜见你疼的厉害,我本?该停下的。”张茂忽然开口。他低着头,声音却带着几分懊恼,“偏我前几日?刚好听?一个手下说起过?,女子?在床上叫的越大声便是越欢喜,我以为你也是……”
“呸!”裴妍支起身子?昂起头,气咻咻地问?他,“哪个混账与你说的?还有?,你身为郎主?,怎么连这种事都去问?属下?”
张茂手上一顿,望着她的眸子?竟隐隐含着几分委屈,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沉默着继续手下的活计。
裴妍平静下来后,将前因后果一想,自己?先?脸红心虚起来。是了,他父兄皆不?在洛阳,身边又没个侍妾婢子?教他。他除了问?手下臣属,还能问?谁去?总不?好向长?姊讨教这事吧?
她感到几分愧疚,刚想说些其他的事缓和一下,就听?门外突然传来容秋的轻咳:“二郎君,元娘,夫人遣人来送回门宴的帖子?。”
裴妍如?蒙大赦,赶紧推他去开门,自己?则抓紧时?间整理衣裳。
张茂却不?急不?缓,帮她将裙裤拢好理顺,腰带系好,最后还给她理了理鬓发,这才出门。
裴家?派的定春来送的帖子?新妇三日?后当携丈夫回娘家?一趟,好叫家?人安心。
原来已经成亲三天了呀!裴妍晃晃脑袋,日?子?过?得可真快呀!
这夜,张茂又要抱着铺盖去书房。
裴妍站在门口,期期艾艾地道:“你就睡屋里?呗,又不?是在床上就一定要行那事的。”新婚就分房睡,传出去多不?好啊!
张茂却格外坚持。
二人僵持了会,张茂最后逼急了,才说真话:“阿妍,这种事食髓知味,我怕夜里?忍不?住,伤了你!”
裴妍一愣,他何时?离去的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