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人道:“还不滚进来!”
家老立刻领着下人瑟缩入内,收拾的收拾,洒扫的洒扫。唯独那几个应召的俏郎君直愣愣地站在韩芷面?前,手足无措女君正在气头上,显然无?心行那风月事,他们能干什么呢?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轻手轻脚地跪到韩芷身后,试探着给韩芷揉了揉鬓边,见?韩芷没有拒绝,这才放下心来,大着胆子,给她按摩头顶。其他郎君有样学样,一拥而上,纷纷给韩芷捏腿的捏腿,敲背的敲背。
韩芷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半睁着眼,觑着头顶的雕梁画栋,似是发问?,又似在喃喃自语:“有一个人,你想了很多?年,可他却视你若无物,你待如何?”
这话原是她在问?自己,没指望有人回应,却不想挨得近的一个郎君急于表现,脱口道:“女?君说?笑了,您天人之姿,见?过?的男儿谁人不动心?”
韩芷闻言,歪头,乜斜着眼瞧他:“若真有这样的男人呢?”
那郎君眼珠一转,离韩芷更近些,抬袖附耳道:“若真有,怕不是无?能,便是断袖吧!”
韩芷一时愣住,待回过?神来细细一想,突然觉得,有道理啊!按说?自己这么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哪个男人不想染指?唯独他,跟冰山似的,处处躲着自己。不是有病是什么?何况这些年,张茂漫说?娶妻,听裴妡讲,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惯常就一个老仆一个小厮侍奉着。如此说?来,他该不会,真的是,有龙阳之好吧?
想到?此节,韩芷立时惊坐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刚才说?话的郎君身下,惊得那郎君赶紧捂住裆部,脸上一白,再不敢多?言。
韩芷托腮沉思。老实讲,她与张茂本?无?大仇怨,但他当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自己,那时她年轻,只觉备受打击,听说?家里?与她议亲,她想反正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她嫁谁不是嫁?连相看都懒得去,直接听从家里?安排,心灰意懒地跟荀家那个木头成了亲。这些年,她婚姻不顺,回头想想,竟都是缘起于张茂这个混蛋!
一旁的家老见?韩芷似在想事情,不敢打扰她,只小心翼翼地更换了案上的烛台,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韩芷松散的云鬓下,一双眼眸似着了火。
她因为他过?得人憎鬼厌,凭什么他可以跟没事人似的,无?视她的存在?甚至,把与他长得有几分相像的董狐都从她身边抢走,连个念想都不给她留?
韩芷嘴边划过?一抹嘲讽。这些年,张茂不近女?色,连个侍妾也无?,管他什么原因,三人成虎,众议成林,好男风这种事,素来捕风捉影,哪里?需要真凭实据?
她放松下来,仰靠在缇几上,张茂本?就家门不显,若再惹上分桃之嫌,看你怎么在朝上立足!
张茂阿张茂,既得罪了我,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韩芷突然解恨不少。她心中痛快,再看身边伺候的郎君,也觉顺眼许多?。
几个面?首里?,有一个长相特别干净的,韩芷突然来了兴致,朝他勾勾手,将人召到?身前来,慵懒地点点他的薄唇,又舒展地弯起自己的一条腿。
那郎君立刻会意,嘴角噙笑,竟不顾众人在侧,一头扎进韩芷的留仙裙里?。
只见?裙下那人的脑袋微微蠕动,不时传来啧啧的吸水声。
韩芷只觉身下陡然一酥,快意迅速自那处弥漫全?身,眼眸微避,香唇半张,似是舒爽到?了极致。
身边的郎君早已见?惯不怪,见?此情景,不仅没有回避,反而纷纷给她揉腰按腿地助兴。
韩芷仰面?靠在身后的隐囊上,难抑快活地娇喘不已……
三日后,兰台秘府。
一只修长的手将竹简卷好,归入一旁堆成小山的书堆中。张茂来不及抬头,另一卷竹简被它铺上案头。
他的上首坐着一个须发染霜的老者,正是奉命编史的陈著作。
二人相对而坐,皆运笔无?声,一室静谧,只有竹简磕碰发出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