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请罪!”
“抢亲!”裴妍只觉脑门嗡嗡的,她长这么大,何曾听闻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自然不会走到这一步。”张茂笑着安抚她,“府里的事,全凭郡公做主。只要我张家的军功足以打动郡公,你我的婚事,自然有转圜的余地。”
话是对裴妍说的,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身后的墙上,那?里赫然挂着一幅硕大的舆图,东海国在沿海之滨的青州,与凉州正好一东一西,相距不知几千里也。
若放在十年前,盛世之下,他自不敢挑衅诸侯,可如今,乱世将至,这是老天爷给他们张家的机会。只要他和阿耶在凉州站稳脚跟,东海的水师到不了凉州,凉州的大马也不惧区区一个?诸侯!
他收回目光,眼神重新落在身前的小?女郎身上。
初初定情,裴妍捂着泛红的脸,娇羞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茂莞尔,为缓解她的尴尬,他自袖囊中掏出一枚半旧的、表皮被磨得泛白的香囊,在裴妍眼前晃了晃:“可还记得这个??四年前你去河东前,给我和大兄一人绣了一个?。结果大兄的那?枚绣得格外细致,我的却大片留白。你那?时说好回来便给我补上,可到如今也不见你问?我要。”
什……什么?裴妍把香囊接过?来前后翻看,隐约想起此事,脸上更红了,不好意思道:“怪我,竟把这事给忘了。你哪天开拔?后天?唔,做新的是来不及了,把这个?旧的赶完倒是正正好。这样?,我现在就回房绣去,最?迟明晚给你送来!”
裴妍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不顾张茂错愕的眼神,就要起身回去,结果再次被张茂一把拽住。
“不急,”他笑道,重又把裴妍拉回原处,却是肃了脸色,原是有话交代:“西市景行街后巷的那?间胡饼铺子,可去过??”
裴妍点头,疑惑地看向他。那?铺子是近两年才?开的,里面的胡饼她没少吃,每回容秋回张家省亲回来都会给她捎些来,味道很正宗。
怎么?她懵里懵懂地看向他:“阿茂哥饿了?想吃胡饼?”
张茂没理?会她的打岔,而是端正坐姿,难得郑重地嘱咐道:“我即将出征,府里自有定春、容秋护着你。府外么,你若要人手,可到那?胡饼铺子找店家。但有所?求,不必客气。”
这是告诉裴妍张家的一处暗桩了。
裴妍懵懂地点头,原来那?铺子的东家是阿茂哥的朋友啊!
张茂见裴妍还没有会过?意来,又好笑又无奈。他也不指望裴妍明白,紧接着又道:“还有,薛五郎被选为三署郎了,下旬入职。估摸着他和你那?位从姊已经快到洛阳了!”
薛翊这两年跟着他阿耶南征北战,此番入三署郎,也是张轨推荐的。裴娴去岁嫁给了薛翊,是以今年他会和夫君一起来京城。
“阿妍若有事,尽可去寻薛五郎一家。”张茂殷殷叮嘱。
裴妍却只听了前半句,裴娴也要来京城了?她好不开心地道:“阿娴姊姊要来了?太好了!我这就给她去信,问?她什么时候到,好去接她!”
言罢,怕张茂不放她走,便语带急切地道:“不能不走了,我要回屋写?信还要给你的香囊挑花样?,哪一样?不费神费力!”
她急着要走,张茂却万分?舍不得,依旧是拽着她的袖子,一把又将她拉了回来。
裴妍跌倒在他怀里,脸上羞得无以复加,小?声?抱怨:“再不走阿母要问?啦!”
张茂却神秘一笑:“不急,还有样?东西要给你。”他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佳人,回身自案上的漆盒里取出一个?红木匣子,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