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怎么哭?哪种哭?

“喂,你让开!”

“袁砺!”

她几乎是扯着嗓子

在喊。

她一着急上火,就带出了一些乡音,宛转悠扬,别具一番韵味。

袁砺愣了一下,咀嚼的动作慢了一拍。

像是小动物在炸毛。

他舌头顶住后槽牙,咂摸了一下味道。

林月歌是吗。

林月歌三个字,音节从口腔到喉咙,由浅入深,最后一个字,更像是要深入胸腔般地,砸到心底,来引起共鸣。

袁砺摊开双手:“别喊别喊,知道了。”

侧过身子,慢慢退开,然后,靠墙立了一会儿。

在他这种说不出意味的打量中,林月歌迅速地走开。

只是

她咬了咬牙。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不能再跟他多接触了,明哲保身也好,避开锋芒也罢,林月歌有点害怕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他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有点儿后悔,当时为什么会怀疑他拿了自己的课本,还要那样怀疑地看着他。

她开始乞求女主早些出现。

林月歌坐在房里,叹了口气。

她翻开数学书,第一章:数集。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读了起来,因为课本太贵重,她舍不得折叠,只是轻轻地曳过来,用笔给压着。

笔是她从书房里捡到的秃头铅笔,大约是陆燕萍用坏了的。

草稿纸她都是找的袁家的废报纸。

她慢慢地思索,试着做了两题。

袁小宝哼唧了一声,她连忙放下笔,拍了拍。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林月歌,很快又睡着了。

她又学了一会儿,门外陆燕萍的声音传来:“小林,小林,你在哪儿呢?”

她走出门去,陆燕萍拎着两网袋的东西回来了。

“快瞧瞧,我买了啥。”

她把网袋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是几个马口铁罐子。

“奶粉?”

林月歌看明白了,陆燕萍出去买了进口奶粉,大约是她跟她说了这件事的缘故。

“你说得对,上了班之后,奶水少了,孩子饿着不好。”

她教林月歌怎么泡奶粉。

这事儿其实不用教,林月歌在梦中做过,只是发生地较晚一些。

但她安安静静地听着。

“呀,什么东西这么香?”

陆燕萍看向了厨房。

林月歌这才想起来放在煤球炉上的小锅子,过去看了下,煤球烧完了,她打开锅盖,让陆燕萍看了一眼。

“是葡萄。”

陆燕萍这才想起来,是那些多出来的葡萄:“这要怎么做来着?”

袁家白糖管够,她就多放了一些糖,加水煮了一会儿,葡萄皮脱落了,肉也有些烂烂的,她把葡萄肉夹出来,摆在盘子里。

她简单跟陆燕萍介绍了一下做法。

“我们家有樱桃树,那种山樱桃,小小的,每年吃不完,就挑大的做果脯呢。”

这话像是提醒了陆燕萍:“果树,听起来还行。”

袁家大院她也没想过修葺,住进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