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歌终于开心?起来:“那好的呀, 只是你?在外地,怎么给我上课?”

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放松下来, 淡淡的青色溶解,一如冰雪消融在春风里。

“电话里面讲。”

她更开心?了,这样她省去了出门来回奔波的时间和精力, 太?开心?, 以至于言语中都要溢出来:“这样最好了,我都不?用跟陆老师讲。”

林月歌还是怕陆燕萍有?想?法?,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十?分看重陆老师。

“哦,你?现在不?忙吧?正好小宝睡着了,我这就拿课本来问你?。”

“你?等下。”

她把话筒放在桌上, 快快地跑回去,取了书,再度把话筒捞起来。

那头没声音。

“喂,袁砺?”

“袁砺你?在吗?”

她娇娇软软的声音第三遍响起来,话筒里才传出来他的回答。

“我在。”

“你?说吧。”

林月歌坐了下来,按住不?时飘起来的发梢,指着立体几何?的一道题,顺着笔记思路问了下去。

“这一步到这里,是因为给了限定条件的。”

袁砺指点?地很详细,稍稍多带了几句,她也很快明白?过来,其中有?一个步骤是自己?没想?明白?。

她转到下一道,把题目念给他听:“为什么辅助线是A,却不?是C线?”

电话那头没有?停顿就说:“C线比A线解题更快,你?看A线,是不?是还要绕两个步骤才能解题。”

啊,果然是这样。

茅塞顿开的林月歌笑得眉眼弯弯,说不?上来的轻快。

“谢谢你?哦,这几题我想?好久没想?明白?。”

另一头,袁砺摸了摸鼻子,没出声。

林月歌简单又透明,那些愉快顺着电话线钻出来,手拉手团团将他包围住,连日来的无聊烦闷,似乎也一扫而空。

“小宝好像哭了,我得过去。”

她要挂电话了。

不?知不?觉,竟讲了大半个小时。

估计小宝已经醒了一会儿,找不?见?她才哭的,现在他会走动,也学自己?爬会下床了,她怕他磕碰到,得赶紧过去。

“别跟我爸妈讲。”

袁砺赶在她挂电话前,交代了最后?一句。

轮椅的转动声,原本是沉闷的,但在他推动间,这一次似乎变软了,听着顺耳起来。

书记在后?面问候着,他随意嗯了几声。

陈光荣再度来看望袁砺。

他也是花了好一阵子才消化掉,林月歌是砺子家生活服务员的事实。

不?过他很识趣,那天砺子说起那事时,脸上可是冷冰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林月歌有?什么看法?,于是也没提林月歌的话题。

“院长明天亲自给你?下针,能好的快些,还有?这些中药,你?也一起喝了。”

袁砺很讨厌喝中药,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只弄药浴了。

“对,中药。他们这儿刚搞中西医结合。”

他偷偷看了看,袁砺没露出一点?儿厌烦来。

甚至还主动端起了药碗,一口干光了。

这哥们,心?情?比之前好多了。

不?知道吹了哪门子风,多吹吹吧,他也乐得轻松。

砺子膝盖不?好这一阵子,陈光荣也跟着担心?。

院长说了,得心?情?好,心?情?好,骨头愈合地就快。

“砺子,走,我推你?去晒太?阳。”

*

夏季会有?无数个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刚刚还晒在外面的果干,很快就被淋湿了,林月歌打着伞收都来不?及。

她还晒了不?少的玫瑰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