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又翻看了一遍鞋面,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最多十七文一双,不能再多了。”

李子墨还欲再说点什么,站在他身后的沈秀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襟,李子墨便将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成成成,那就十七文一双。”

出了布庄,沈秀抱着怀里的钱袋子肉眼可见的他弯着嘴角,心情应该不错的样子,走在他身边的李子墨暗暗心里松了一口气,显然鞋买了一个好价钱,让他忘记了之前的那点不愉快。

沈秀的确很开心,他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素日里都是掌柜的说多少,他就只能认了,第一次体会到讨价还价的滋味。

好像真的还不错,他开心的抬起头,刚好撞入李子墨漆黑的额眸子里。

“李大哥你真厉害,好会讲价的,之前我自己卖过鞋,布庄都直接压价十五文,你今日一过来,她开口都是十六文。”

这一上午被沈秀身边的小哥儿夸得有些飘,李子墨都不谦虚了。

“你刚才若是不拦着我,十八文她也能收,你这做工瓷实,十八文她有的赚。”

沈秀不置可否,陪着李子墨去买了盐又去中药铺子买了几种中药,最后到了肉摊上,李子墨买了一块猪油板,听说筒骨三文钱一根,又买了两根没什么肉的筒骨。

出城的时候李子墨心里算了一下,今日一共挣了一百一十六文,刨除五文摊位费,挣了一百一十一,买盐花了十六文,猪油板和两根棒骨一共花了二十文。

这一下就去了三十多,他突然有些肉疼,但心里却美滋滋。

好歹是赚了,家里奶奶和弟妹都有了饭吃,眼跟前的难关算是度过了,也有空隙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营生。

往回走两人都轻松了不少,小推车上也只剩下三个新篮子没有卖出去,但这已经于沈秀来说很好了。

这一日他入账了几十文,比预期要好出很多。

出了城官道附近的农田逐渐多了起来,李子墨看着那压弯枝头的麦穗,突然心里一阵敞亮,开始期待起来。

“这麦子瞧着是好割了。”

他对种地不了解,但最近没少听周围人议论种地的事情,之前没有想过,这会儿倒是开始好奇李家还有多少地了。

破碎的记忆中,好像李奶奶卖了几亩地,还是因着当初李父刚去世,原身伤心过度大病一场,李奶奶做事拿不出来钱给原身抓药,于是卖了一两亩的田,当时原身病恹恹的也并不清楚卖地的事情最后发展成了什么样。

走在他身边的沈秀望着麦田,“明日我便割麦子,我家里人少得早些开始。”

李子墨下意识就想说“我可以去帮你”,但话还没有开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会割麦子,而且他们家里虽然有四口人,但能下地干活的也只有他一个啥也不会的。

到时候真动手,估计连沈秀都不如,想到这里李子墨一颗火热的心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回家也不着急了,两人找了一块儿树荫处,坐下歇歇脚吃了些东西,再次启程。

李子墨带去的血豆腐还剩下了三块,进了村口他就把其中一块小点的给沈秀,“怎么做你应该也知道,不嫌弃就拿回去今晚添个菜。”

不待沈秀推拒,他就把那三个空篮子和那块猪血都递给了沈秀,“我去一趟村长家和我三叔家。”

虽然李老三两口子还在大舅子家没回来,但三叔的两个儿子都在家,大一点的那个比李子墨小了几个月,小点的也都十岁。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洗洗刷刷的活两个孩子也都会,所以李老三两口子也都很放心将两个孩子留在家里。

将血豆腐交给李三叔的大儿子,李子墨就推着空了的小推车急匆匆往家赶。

一到家,李子墨都顾不上展示今日挣得钱,急呼呼的去问李奶奶卖地的事儿。

“咱家现在是村里地最少的,统共也就五亩地,之前你爹在的时候,家里还有十亩,这不是给他买药看病卖了一些,后来你……你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