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麻雀小脑袋微微垂着,站在鸟笼里?浑身散发阴郁气息,十一的嘴唇也紧紧抿着,看不出一丝喜色。
只是去过一次生辰,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纵然已经脱离组织许久,刀尖舔血这么多年,十一的感官依旧敏锐,他在那夜嗅到?了?血的味道,嗅到?了?宫闱之?中紧绷的气息仿佛在生辰宴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与药奴曾去过流云殿,却在路上?就被梁惠带着一众侍卫拦住,问?他冷芳携的消息,这阉人讳莫如深,只说“大人与陛下在一起”,无论?如何不肯再透露只言片语。
若非药奴一直抓着他,早就与他们动手。
只要能穿过重?重?阻碍见冷芳携一眼,看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被皇帝幽囚起来,为他分忧解难,哪怕事后被责罚,甚至被暴露的皇帝处死,又?有什么关系!
偏偏药奴这胆小鬼!
那次十一费了?大力气才压下对药奴的杀意。
可不止于此!
之?后十一打?算趁夜色潜入流云殿,药奴好似提前知晓他的想?法,在他摸黑出门时拦住了?他,还道:“大人素日最看重?你?,现在他不在,我不能任你?肆意妄为。”
十一当时捏着匕首,阴沉沉地看他:“大人一定很后悔留下你?这个白?眼狼。”
却也听进了?他的话,忍住失去主人的焦躁不安,待在房间里?,勉强靠着藏起来的字稿平心静气。
他心想?。
再等?等?,再等?等?。若是过几日还不见人影,无论?如何他都要闯进流云殿中。
许多关心着冷芳携的人怀抱与他相同的心情,比起尚且还能窥看到?流云殿动静的十一和药奴,他们隔着重?重?宫阙,更是什么也不知道,由此生出许多猜测与忧思。
东宫之?内,庞飞善却通过太极殿近几日的动静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太子对此事也十分关注,在他默许之?下,庞飞善花了?大力气,动用从历任谋主手中积累的人线资本。顺着蛛丝马迹探查,最终从一名侍奉内监的小宫人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贵人射杀陛下。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足以掀起无数惊涛骇浪。
忍下心头?的震惊,和天成帝居然就这么放过冷芳携的不解,庞飞善立刻意识到?皇帝一定重?伤在身,才不得不罢朝。
现在是太子出面立威的最好时机!
纵然不能自天成帝手中光明正大拿来监国之?权,但现在群臣人心惶惶,只是出面安抚一番,既能展现人君气度,又?能收买人心。
毕竟比起一位喜怒不形于色,手段高明残酷的君主,朝臣们更偏爱手段没?那么严酷,温和端正的皇帝。
这是太子的劣势,也是他的优势所在。
想?到?这一处,庞飞善立即连夜列出可以结交的朝臣名册,第二日找到?太子,准备与他仔细分说,无论?如何也要劝他在此时出面。
听完后,太子道:“父皇伤重?,为人子,应当榻前侍药。飞善以为,若父皇伤势难愈,难以支应朝政,于情于理,是否该命我监国?”
庞飞善瞳孔蓦地放大,险些以为听错了?太子向来循规蹈矩,将天成帝视作君父,不敢违抗其命令,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殿下,现在形势不明,贸然发动恐怕不妥。”他私下里?早已谋划过强力推翻天成帝的计策,但那要等?到?多年以后了?,天成帝的掌控如日中天,现在不是行事的最好时机。
太子摇摇头?,温和道:“飞善想?岔了?。我只是觉得,父皇经年累月的劳累,过于辛苦,是时候歇息,修养身体。”
“那等?事我崇敬父皇,绝不会做。”
庞飞善心头?古怪,觉得太子的言行别扭到?了?极致,一方面循规蹈矩,绝不能越雷池半步,说着自己对天成帝的崇敬,一方面却又?大胆狅悖,欲趁天成帝重?伤之?机窃夺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