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缨咋舌,耳边冷不丁响起裴砚知?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快速按灭了手机屏幕,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他脖子上瞟,欲盖弥彰地?打开电视。
页面正好?停在?一档深夜探灵节目上,乔缨津津有味地?看着主播在?闹鬼的大厦里?闲逛,忽然福至心灵,睁大了眼睛。
她转过头,言之凿凿:“有没有可能?是老坟那边的问题?”
说完她又?紧张起来,语气惊诧:“那咋办,我连自己家的老坟在?哪儿都不知?道。”
然后便像个苦情剧里?绝望老实的农村入一样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半天只?能?蹦出一句话:“完了,我们母子被人算计了。”
“你这表演型人格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裴砚知?无?语,脑子里?闪过某个晦气的人影后,淡淡开口:“白天的时候,乔俞诚来找过我了。”
“哦?”
乔缨一秒恢复正常,敛起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得知?我不是等待救赎的公主,而是十恶不赦的黑心女巫后,裴总作何感想啊?”
是尴尬,是愤怒,还是觉得感情错付?
没想到裴砚知?突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神色坦然地?说:“乔老师,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种。”
本来准备好?面对疾风骤雨的乔缨突然一怔,压住上扬的嘴角,扭扭捏捏道:“你干嘛老是叫我老师,我觉得有点暧昧了。”
“你让济南人怎么办?”
巨幕电视里?放着恐怖画面,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灯光昏暗,落地?窗结出一层霜花,乔缨和裴砚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这段时间?深受梦境困扰的两个人难得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直到被一阵门铃声吵到才幽幽转醒。
乔缨揉着眼睛从?沙发上撑起身,和身下同样睡眼惺忪的裴砚知?大眼瞪小眼。
甚至她的手臂还环在?人家的腰上,像条大蟒蛇一样死死缠着裴砚知?。
我抱我自己睡觉,应该不算吃豆腐吧?
她两只?眼睛乱颤,身下的裴砚知?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只?手抵上她的胸膛,哑着嗓子支支吾吾:“你……你先起来。”
门铃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突兀的音乐,掉在?地?毯上的手机欢快地?震动着。
乔缨伸出手臂捞起手机,看到来电人后一惊,烫手山芋般连忙把手机塞到裴砚知?的怀里?,紧张道:“意芝姐的电话,她现在?应该在?门外,怎么办啊?”
没等裴砚知?回话,她便跟窜天猴似的跳了起来,抱着衣服连滚带爬跑去二楼卧室里?躲着,还抽空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搞得他们好?像在?偷情一样,又?不是在?演《西厢记》。
裴砚知?叹了口气,披上外套,打开了大门。
门外的陈意芝正打算打第二通电话,见到他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旋即狐疑地?皱起了眉。
奇怪,她刚才明明看到窗帘里?有动静,乔缨怎么这半天了才来开门。
“你怎么不接电话?才刚刚睡醒吗?”陈意芝问。
“嗯。”
裴砚知?答得简短,一边将她迎进屋内,一边隐秘地?把那双男士皮鞋往鞋柜里?踢了踢。
陈意芝扫了一圈客厅,看着沙发上散乱的抱枕和毛毯,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乔缨的睡眠一向很浅,睡姿也?很老实,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抱枕一动不动。
这个沙发,可不像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乱摊子。
算了,她爱咋咋地?,只?要不耽误工作就好?。
陈意芝将视线从?沙发上移开,盯着裴砚知?的脸,正色道:“房子不错,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什么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