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头柜拿出药膏,他撕开腺体上抑制贴的?动作近乎粗暴,沾着膏体的?棉签却轻得像羽毛:“别动!Omega的?腺体连着命脉,你想死吗?”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就这么恨我?恨到要剜掉自?己的?血肉?”

因为刚才的?挣扎,楚楚的?长发有些凌乱,她脸色苍白,只能任由安斐冷帮她处理伤口。

“不,我不想死,相?反,正因为我想活着,才选择这么做。”

“我也不是恨你,是恨这具被信息素操控的?身体。昨天晚上,我并不想那样的?,可我控制不住,这让我觉得自?己……下?贱。”

在?破碎的?声响中,最后两?个字渐渐哽咽成低沉的?呜咽,仿佛一块巨石梗阻在?喉间,让她几乎难以继续言语。

寝殿突然?陷入死寂。

棉签折断的?破碎声突然?响起。断裂的?木刺狠狠扎进安斐冷的?掌心,鲜血很快渗出来。

“楚楚,你可以恨我,但别用我的?罪孽惩罚自?己。”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拿出一根新的?棉签,帮她清理好伤口,又涂抹上药膏,他的?声音里?似乎有风雪肆虐,但动作却依旧温柔。

“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轻轻地将散乱在?她脸上的?长发拨到一旁,就像触碰易碎的?标本一般小心。

“你要做什么?”

镇定剂的?气息弥漫上来,楚楚在?朦胧中看到军装袖口染着暗红色。那抹血色不断放大,化作梦境中奔涌的?洪流。

直到深夜的?风声停歇,她才在?混沌中听见军靴远去的?声响。

而昏睡的?过?去她没有注意到,她的?枕边放着未拆封的?腺体保护贴,那没有香型的?,是她喜欢用的?那款。

两?天后,破晓时,楚楚撕下?最后一页日历。

今天就是岁光节,一年终结之时,而明?天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日历上的?金箔碎片飘落在?空荡的?早餐桌上,侍女正将冷透的?茶换成新盏:“王妃,殿下?今早传来消息,说军部……”

“把东西撤下?去吧。”

楚楚打断侍女的?话,指尖抚过?后颈缠绕的?绷带。那里?新换了腺体贴,再没有白兰地信息素渗进来安抚神经。

从安斐冷那天晚上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她一直在?想那夜他说的?话,可就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

这都两?天了,他之前还说要跟她一起过?岁光节,今天就是节日了,他还没回来。

不回来就算了吧,她自?己一个人过?节也挺好的?。多余的?解释她也不想听。

夜晚,岁光节的?灯火点亮整个城市,楚楚踩着积雪走?进长街。

侍女们?跟在?三步之后,尽管街上暖黄色的?灯光努力营造着温馨的?氛围,却似乎无法驱散她脸上的?寒气。

商铺橱窗里?堆着糖渍栗子与?肉桂饼干,孩童们?捧着五颜六色的?糖果从她的?裙裾旁跑过?,爆开的?烟火把“福满人间,岁岁团圆”的?彩幡映得忽明?忽暗。

风吹得她脸有点疼,尽管她穿了不少衣服。

侍女轻声询问:“王妃,是否该启程回行宫了?外?面风大,恐您受寒。”

“不用,我们?再走?走?。”

毕竟,回了行宫,也不过?是她孤身一人罢了。

转过?街角,一阵抱怨随风飘来。

街角糕点铺前,两?个妇人正在?闲聊,香水味混着糖霜气息在?寒雾中浮动。

“我家那死鬼又提起商队年底结账的?事?儿,”圆脸妇人往嘴里?丢了颗花生,一脸不满地说,“他抛下?老婆孩子不管,这都第三个岁光节没回家了,真不知道他那话是真是假。”

“要我说啊,伴侣长期不回家,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西街面包房的?老板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