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的嗡鸣,在死寂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挣扎了一下,镣铐发出沉闷的轻响。绝望就像泛滥的洪涛,再次试图将她吞没。这个时候,安斐冷和“夜鸦”队员的安危成了她心头最重的牵挂。
安斐冷…他伤得那么重,如果知道她被?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而那三个队员,在猎道上拼死保护她,如今生死未卜。想到他们?可能遭遇的危险,楚楚的心揪成一团,悔恨和焦虑在胸腔里翻涌。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拖累了那些为她拼命的人,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安斐冷。
她曾经恨过他的专横与掠夺,可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他是?否平安。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在意这个男人的生死。
厚重的牢门发出细微的声?响,楚楚猛地?抬头。
来人穿着华贵而低调的深紫色常服,那双冰蓝色眼睛,与安斐冷有着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那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和和扭曲的快意。
是?皇帝,伯三克利·坎贝尔!
他就这样站在楚楚的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看?着一只落入网中的飞鸟。没有侍卫跟随,只有绝对的自?信。
镣铐随着楚楚的挣扎发出闷响,他的目光扫过锁链,发出一声?冷笑。
“楚楚·布莱斯特,终于见面了。比我预想的要早些,也要,狼狈些。”皇帝的声?音不高,在死寂的牢房里回荡。
楚楚梗着脖子迎上那道视线,铁锈味在喉间翻涌。恐惧依然?存在,但一股更强烈的愤怒支撑着她。
“陛下,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您亲自?来审讯我,这排场未免太大了。”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镣铐。
皇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踱了两步,忽然?轻笑:“风雪很大,霜语峰的雪崩很壮观,不是?吗?尤其是?那段扭曲的铁轨,像被?野兽从内部撕开,手法很老?道。”
冷汗浸透楚楚的后背。雪崩真相、安斐冷的安危、那些被?掩埋的罪证……
难道,是?他?!
“您知道是?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要害死安斐冷王子,还要葬送一整列车的无辜性命?!”楚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死死盯着皇帝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丧心病狂?”皇帝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眼底掠过一丝嘲弄,“不,这是?必要的清理。为了帝国的稳定,清理隐患罢了。至于害死安斐冷?我只是?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带着他肮脏的血统。”
楚楚呼吸一滞,尽管早有猜测,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肮脏血统”这四个字仍像刀一样刺入她心脏,将那些隐秘的猜测瞬间剖成血淋淋的现实。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道:“无论如何,他为帝国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他也是?您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