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一触碰到皮肤,好像秋日凌晨降下的霜冻,冻得楚楚全身发?颤。
被冷水浸过的手指也是?红润润的,她咬着唇颤巍巍地清洗掉膝盖上的泥土和乱七八糟的腐叶,小心翼翼地捏着镊子,开始拔刺。
这种伤,对于曾经的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可以一个人收拾木屋里坏掉的壁炉,可以修房顶,坚强能干。但自从安斐冷来了之后,只要稍微重一点的活计,她都?再也没有碰过了。
这段时间的优渥生活,让这具身体忘记了她的辛苦锻炼,在alpha的影响下,Omega的身躯日渐脆弱。就好像一株生长在野外,经得起风吹雨打的花朵又被人重新搬进了温室里,慢慢的,花朵再也没有了抵抗烈日酷暑的能力。
一阵刺痛由伤口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楚楚咬着牙,一根一根地拔掉扎进肉里的尖刺。长条的荆棘刺深深地扎根在皮肤底层,不用力拔出来的话很难清理。
它?们从身体里剥离的时候,连带着皮肉也被牵连起来,伤口立刻冒出了一团血珠。
楚楚在拔除的过程中,痛得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今天的经历,让她觉得十分丢脸又伤心。
她仔细想想,她现在和骑士先?生并不属于亲密关系,虽然平时也有许多暧昧的接触,但也是?出于他?们亚忒里斯人与?生俱来的热情亲昵。
如果真要好好计较一番的话,他?们最多算是?朋友,或者说是?同住的室友关系。
她救了他?,为他?提供住宿,但他?也通过打猎为她带来了不少财富和食物。他?对她好,是?出于感激与?骑士与?生俱来保护妇孺的使命,而不是?理所?应当?。
过去她是?习惯了他?的精心照料,就像一只被关在家里细心呵护的猫,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主人的关爱与?抚摸,一旦对方?削减了她的食物和与?她玩耍的时间,她便觉得焦躁不安。
盖文骑士明明还是?像以前?一样,有绅士风度又知礼节,但显然,她要的并不是?这些。她清楚得记得,前?段时间她那么费心地想要接近他?、留住他?,成果很显著。最近,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起要帮助失忆的盖文骑士回家的事。
但现在又算什么呢?她以为他?已经被牢牢拴在身边,失忆了之后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她身边。但只要他?一表现出,反常的疏离,她脑中就立刻拉起了警报。
害怕他?想起自己使命,害怕他?回到亚忒里斯未来的暴君身边,然后战死沙场。
楚楚紧紧攥住手里的镊子,狠下心一个一个地将尖刺给拔出来。
血流得很凶,她在拔除尖刺的同时,还要不停地用纱布摁住伤口,不一会儿,洁白的纱布上就被染红了一片。
她没想到这片森林里的长荆棘条这么刁钻,全部将它?们弄出来时,伤口都?已经痛到麻木了。
最后,伤口清理完毕,她准备抹上一圈消毒剂,再把它?包扎好。
冰凉的消毒剂沾上伤口,一阵剧痛猛地冲上来,疯狂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蜷紧手指放入口中咬着,皮肤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
为了缩短疼痛的时间,她一下子把一瓶盖消毒剂全都?倒在了伤口上。
“唔”顿时,剧痛使她肌肉痉挛,好像被人扔进了油锅里,楚楚都?能听到伤口在“滋滋”沸腾炸响。
“梅格桑小姐,我能进来吗?”安斐冷端着一碗蔬菜肉汤,在门外呼喊。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便静静地在屋檐下站着。
就在此?时,他?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痛苦压抑的呼声?。
他?神色一变,立刻推门进去。
只见楚楚白皙修长的腿耷拉在床下,棕褐色的消毒剂从伤口处胡乱流泻下来,一直顺着凝脂般雪白的皮肤滴到地上。
而她靠着床半坐着,蜷缩的手指被塞在嘴里咬着,瘦削的下巴上挂着晶莹的泪水,神色痛苦无助,就连平日里柔顺光滑的长发?此?刻也微微凌乱。
她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