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慌乱中,她听到安斐冷像汹涌冰雪一样冷漠残酷的声音:“你再闻一次,我就把?你的鼻子割下来?。”
他勾唇微微一笑,机械手套包裹的手指收拢又张开,比划出一个?绽开的动作,“砰我想,你的鼻骨断裂之后炸开的血花,应该比那茶花还要好看。”
他轻描淡写的模样,好像一位绅士的画家在尽心描述他的作品,丝毫没有觉得血腥恐怖。
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懊悔:“糟糕,这样会吓到我的小?姑娘的。”
安斐冷说?话时,楚楚感到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黏腻窒息,湿冷的雨水从门缝里流淌进来?,好像毒蛇吐出的红信,令人毛骨悚然。
“哦安斐冷,你总是?爱开玩笑。”
达伦没有被安斐冷的警告吓到,甚至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他低低笑了笑:“请不用担心,你死后,我会让人把?你们的骨灰葬在一起。”
楚楚盯着两个?人唇枪舌战的场面,只?觉得浑身发冷。
疯子,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她现在非常想逃离这个地方,然而小?木屋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她哪儿也去不了。
刚才的那场战斗,不过是?餐前甜点,达伦派了几?个?人出来?发动攻击,是?在试探安斐冷的底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孤军奋战。
直到看到他被逼近那破旧的屋子里,达伦才略略相信,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援兵。
猛烈的激光炮火像骤雨一样急速向安斐冷投射而去,他就像一只?迅捷的雄鹰一般在密集的攻击雨点中飞翔盘旋。
他飞快地左冲右突,在急剧猛烈的闪着红光的炮火中俯冲下来?,他的光剑绽出爆裂的冰蓝色光芒,在身前急速地飞旋闪耀,将密密麻麻的雨点一样的炮火隔绝在外?。
鲜红色和蓝色的光芒猛烈地碰撞着,半空中溅起一团团飞闪的火光,如同火山爆发时滴落飞溅的岩浆。它释放的灼热气息逼得躲在房门后的楚楚都不得不后退几?步,耀目的光点使她睁不开眼?。
她眯了眯眼?,强行睁大?眼?睛,去观察前方的战况。只?见半空中的银色战甲在硕大包围圈的密集攻击下,不断向后退去,金属质地的冰冷战甲在强光的催逼下渐渐褪下了光彩。
安斐冷正处于下风。
楚楚紧蹙了眉头,目光紧紧黏在安斐冷身上,疯狂乱跳的心脏仿佛被人暴力地揪了起来?。
在前一秒,她还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惊慌失措,痛恨他的欺骗与隐瞒,然而在看到他被激烈的围攻而步步后退时,她又忍不住为他担忧。
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攻击,似乎没有什么胜算。
楚楚绝望地看着那逐渐处于弱势的,临空面对疾风骤雨的坚毅身影,内心百感交集。
强烈的火光把?安斐冷逼得节节败退,光剑的冰蓝色光芒渐渐像雨点一样平息下来?,他的战衣似乎也耗尽了动力,如断翅的鸟一般从空中急剧降落。
他的身体穿过枯萎的橡树丛,重重摔在了泥泞之中。
楚楚捂住嘴极力遏制住喉咙里的尖叫,眼?泪汹涌而出。
那个?有着宽阔胸膛、有力臂膀的男人会将她圈在怀里,厚实的大?手贴在她冰凉的额头上温暖着她;他会在寒冷的冬夜里将暖烘烘的热茶喂给她,在漫天雪花中亲吻她的唇瓣。
他醇厚的葡萄酒味信息素清淡香甜,就像温暖的泉水一样浸泡着抚慰着她,让她在这孤寂清寒的森林里感到安心。
在今天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然而现在,他却?死了。
楚楚的四肢一片冰凉,双腿瘫软,心上泛起一阵细密的,刀割一般的疼痛。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一眼?铠甲上沾满泥水的安斐冷。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要祈求上帝,如果安斐冷能?够活下来?,她就原谅他对她的隐瞒。
书中最大?的反派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死掉呢,他还没有登上亚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