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她?面前喝着?咖啡, 甚至很有?闲心似的将一块小?方糖丢进?杯子里,用茶匙沿着?顺时针翻搅了好一会儿。做完这一切,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低着?头品尝加糖咖啡的味道。
正在置气的楚楚见到这一幕,焦灼郁闷的胸腔点燃起火苗,这小?小?的火光舞动着?,很快就轰然烧灼起来。
直到晚上的时候,她?躺在柔软的鹅绒大床上,还因为?这事而?辗转反侧。她?愤怒地掀起床被,从?衣架上拽出一件黑绒披风, 连头发都没整理,就一个人走出了城堡的高楼,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下?进?入了庄园的花园小?院。
她?想出来吹吹风,消消火气。这时候,花园里的玫瑰还未凋零,夜晚的秋风也还算温柔,清凉晴朗的天空中,星星在闪烁 。
长风轻抚她?的发梢,送来淡雅芬芳的花香,玫瑰花丝绒般的暗红色花瓣上,开始凝结秋季的露水。一小?颗圆润的剔透水晶从?丝绒花瓣滑落,将带有?香味的细小?水珠融化进?泥土中。
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美好,直到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刀剑相击的声?音和低低的交谈。
是安斐冷。
楚楚皱了皱眉,她?沿着?茂盛的玫瑰灌木,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她?不想被不懂风情的某些?人打搅了欣赏夜景的兴致。
然而?那?边的动静却吸引着?她?,让她?不得?不停下?来静心观察。
安斐冷正对着?她?,盖文站在他身后,两个银甲骑士押着?一个同样身着?银盔甲的男人。那?人被强制着?摁住,长剑被丢在一边,剑刃上还有?一处破碎的缺口。他头颅低垂,脊背却依旧挺直,没有?弯曲。
安斐冷的半张脸藏在阴翳之中,楚楚必须矮下?身子将身体隐藏在玫瑰花丛里,透过暗淡的月光和交织的叶片来看清他的神情。
被压制的银骑士低声?说了什么,安斐冷漠然冷峻的眼眸中翻涌着?不耐与浓浓的憎恶。他抿着?唇,下?颚线紧绷,似乎不想听到任何解释。
在楚楚的眼中,这一幕大概是安斐冷在审问犯了错的下?属,她?认为?这种事应该放到专门的审讯室去,而?不是在飘着?花香的园子里。
如果非要?在这条开满鲜花的小?路上做这样的事,也许那?位跪着?的骑士所犯下?的,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错误。楚楚猜想,可能是安斐冷察觉身为?守卫的骑士没有?护理好自己的武器,让那?柄守护主人安全的长剑缺了一块。
这种疏忽是致命的。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楚楚也能看出来此刻安斐冷的脸上阴云密布,冰蓝的眼眸中燃烧着?怒意与愤恨。
下?一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斐冷边走上前边抽出剑,双手一挥而?下?。头颅滚落在地,鲜血迸溅喷射,如大开的水龙头一般涌出粘稠暗红的液体。
一串血珠溅到他深邃英俊的脸上,仿佛暗夜里盛开的殷红玫瑰。在惨败暗淡的月光下?,他阴鸷的眼中泛着?血光,浑身冷厉阴狠的气息使他就像从?炼狱来到人间肆意虐杀的魔鬼。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等到楚楚回过神,就看见死者的头颅滚落在玫瑰花的茎叶间,睁着?眼睛沉默地仰视着?盛开的花。
她?紧紧捂住嘴巴,双腿无力地瘫坐在草地上,松软的茂盛的草丛温柔地接住了她?的身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因此,没人注意到还有?其他人目睹了这场杀戮。
楚楚浑身冰凉,手脚瘫软地坐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无声?地滴入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极度的惊恐与震惊中缓过来。此时,安斐冷早已离去,花园中的尸体也被清理干净,溅到血的地方被水清洗过,只有?空气中漂浮的若有?若无的腥味揭示了刚才发生的事。
她?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城堡的高楼落荒而?逃,垂落的黑丝绒披风大摆被玫瑰花刺纠缠着?,她?却无暇顾及,一串丝线在奔跑时被扯断,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