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兰狄斯,她并?不十分了解,即使对方数次出手救了她,还表现得很绅士,但她不明白他的企图。
作为一个手无寸铁的Omega,在这艘船上若是遇到?了危险,眼前的人能靠得住吗?
“抱歉,我有些头晕, 我……”她迟疑地开口,想找个借口单独离开。
兰狄斯露出担忧的神色,他轻轻拨开楚楚垂在额前的碎发,用手背感知了她额前的温度,触碰到?微烫的皮肤,又很快松开手。
“你发烧了?我们?先去看医生,等你的身体好些了,再考虑离开的事。”
他走下舷梯,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带着歉意?说道:“远洋航行会加剧身体的不适,看来?今天不宜出行。都怪我,在没有确定你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就急着要走。”
“兰狄斯,其实我……”
兰狄斯转身,似乎并?未听到?楚楚的轻声呼唤,他将两?人的行李从舷梯最高处搬下来?,空出一只手查阅通讯器。
“附近有一家私人诊所,身份信息登记得并?不严格。得先看看医生怎么说,如果不严重的话,我们?就乘坐明天上午那趟轮船离开。那些追查你的人,应该没那么快找到?我们?。”
“反之,”兰狄斯顿了顿,蓝色的眼眸在晦暗的夜色下温柔得像萤火,“我当然不希望你那样。即使需要住院治疗,我也?会留下来?陪着你。”
说话间?,他已经将通讯器收进口袋,行李放在自己的脚边,又恢复了有条不紊的模样,镇静从容地说:“出于对布莱斯特公爵的感激,同时也?是出于一位表兄的义?不容辞,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楚楚小姐,请你放心。”
“所以,楚楚也?无需有任何负担。”
楚楚没想到?自己找的借口会引起对方的重视。虽然她的确有点头晕,但那大概是感冒了,吃了药休养几天就能恢复,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
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在她的印象里,他是玛丽妮娜夫人姐姐的丈夫家那边的亲戚,具体的歪歪绕绕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反正的确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属。一声“表兄”叫得实属牵强。
面?对兰狄斯的关心,她一时无措地站在原地。
广播在此刻响起,催促大家抓紧时间?登船。人群一下子涌上来?,兰狄斯握住楚楚的手腕,带着她向身旁挪动了几步,避免她被匆忙赶路的行人撞到?。
在他絮絮叨叨做好万全准备之时,愧疚悄悄占据了楚楚的内心,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望着兰狄斯:“对不起,我只是没睡好,再休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不必那么麻烦。”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行色匆匆赶路的旅人,有的提着箱子缓慢地登上舷梯,有的抱着一袋水果空出一只手将通讯器塞进口袋准备登船。
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而身边的人又这样真诚贴心。
兰狄斯认真地望着楚楚,似乎在观察她身体的变化?:“真的没关系吗?”
“先生小姐,你们?到?底要不要登船,如果不上去的话,就请让开!”
不等楚楚回答,游客的催促声响起。一个黑衣男人压紧被风吹起的帽子,拖着一只极为笨重的木箱,面?露不耐。
这男人看起来脾气不好,兰狄斯连声向他道歉。
楚楚看着兰狄斯忙里忙外的身影,暗暗埋怨自己不该把对方想得那么坏。她停止胡思?乱想,与他一同登上了船。
载着游客的船驶离港口,在海上平稳地航行,它就像一头巨鲸,以矫健而庞大的身躯划出长长的水线,溅起滚滚浪花。
楚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入体,令她觉得长时间因紧张而挛缩的身体都舒展开来?。
飞溅的浪花化成一团团白雾,轻盈地落在楚楚身上,使她不得不后退半步。
“这甲板上还是太冷了点,楚楚小姐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还是到?船舱里休息去吧。”
楚楚放眼望去,天色阴暗,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