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他回来给我做午饭。
他的厨艺很好,做的饭菜不重样,但我吃的很少,因为整日躺在这床上,活动范围只有半米,以防肌肉萎缩他还要求我做一些有限运动,比如躺着登山、横拉。我说再躺下去我的屁股就要大一圈了。他笑着说可爱。
好像我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当然,他说我就算是一具尸体他也要。有点诡异和惊悚的浪漫,让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动。
而且我还发现他在做饭这件事上有强迫症。
但凡是经过他手里的饭菜,连青菜他都切的工工整整,像模版刻出来的一个样,包括鸡翅大小,甚至连根本就规则不了的炒鸡蛋,他也把碎鸡蛋挑出去,全留一些大的切成同样的尺度。
最开始我感到惊奇,后来感到诡异,他却神色如常的告诉我这是为了好看。
我不信,扬言要吃不一样的,他笑着说好,但下一顿还是整齐划一。
“可能习惯了吧。”他只这么敷衍我,“好了,不要再问了,你是好奇宝宝吗?”
人有非常多的空闲时间就忍不住想东想西,我又想起以前问过他的问题,我说:“傅一青,你喜欢白色还是黑色?”他说:“我喜欢红色。”
我说:“狗和猫呢?”
他说:“我都很讨厌。”
我问不出来了。他笑着看我:“怎么了?”
我摇头。或许他自己可能都忘了,我问过他一模一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是白色和小狗。
我又开始陷到那个怪圈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有时候看他很亲近,这种亲近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我们相处那么长时间,接吻、拥抱甚至做爱都不知道多少次,但有时候又觉得很陌生,他的气质和一些行为向我展现了一个完全没有设想过的他,倒不是不能接受,而是讶异。
他是怎么把自己压缩成一个完美假人的?
那天他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原本是躺在我怀里,随后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一手掐腰一手抓头发,非常不耐烦,这种烦躁是他当着我的面,把手机摔在墙上砸的四分五裂,手机零件都差点砸在我身上。我看到他的背影沉寂了那么一两秒,他猛然笑着回头快速朝我走来:“吓到了吧?抱歉,我手滑了。”
他很快将现场收拾干净,向我露出一个微笑,我只茫然的眨了眨眼。